佳音不幸撞在槍口上,她正在前院搬運菜罈,與賽亮短兵相接。
&ldo;小亮,湯已經熱好了,你快去喝吧。&rdo;
她踩到地雷,爆炸卻沒發生,賽亮的理智是沉睡的雄師,一甦醒就把鬧山雀似的衝動吞掉了。他不能對大嫂發火,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他管住了嘴,卻管不住臉,陰森的表情讓佳音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是顆缺少引線的啞彈,不會傷人,但肚子裡填滿火、藥。
&ldo;小亮你怎麼了?&rdo;
她強笑詢問,賽亮悶聲走開,這情況在雙方間前所未有,她直覺二弟在針對她,憂思半晌,慧欣喘吁吁趕來,見面就問:&ldo;小亮回來了嗎?&rdo;
她猜老太太知道原因,忙上前接應。
慧欣拉住她耳語,簡要敘述了超市內的經歷。
佳音被潑了一身狗血,憤憤然不知所措:&ldo;這淑貞阿姨真的是,這種話怎麼能到處亂說?&rdo;
慧欣和淑貞相識多年,知道她這人長短分明,要跟她和睦相處就得忽略缺點,儘量只看她好的一面,勸佳音:&ldo;她從小就那樣,嘴上沒個把門的,小亮估計氣壞了,你回頭好好哄哄他,免得他又跟二媳婦吵架。&rdo;
佳音少有的愁煩,這時景怡回家了,見她和慧欣聊得起勁,只跟她們道了聲好。他中午忙工作只吃了個三明治,下班時肚子哼起了要飯歌,這個點家人們已經吃過晚飯了,他徑直來到廚房,只看到泡咖啡的珍珠。小丫頭很會討好姑父,殷勤地替他熱飯熱菜。
爐灶上的雞湯剛剛燒開,濃鬱的香氣統治廚房,刺激著景怡活躍的味蕾,問侄女那是什麼湯。
&ldo;媽媽給範奶奶燉的補品,姑父要喝嗎?&rdo;
&ldo;可以嗎?&rdo;
&ldo;怎麼不可以,媽媽燉了好多,說體虛的人才能喝,您最近加班辛苦,正好喝點補身體。我給您盛一碗。&rdo;
珍珠盛了滿滿一碗湯給他,那補藥裡都是些性味甘甜的藥材,做成藥膳口感不錯,他沒起疑,有滋有味吃起來。
不一會兒秀明進來了,珍珠見母親燉了好些天雞湯,早提議分一點給父親,可母親堅決不肯,她氣不過她胳膊肘往外拐,今天正好有機會向父親盡孝心,就建議他也來碗。
秀明見景怡吃得挺香,樂意嘗個鮮,快喝完時佳音到場,見狀驚詫。
&ldo;你們在吃什麼?這個不能吃!&rdo;
景怡以為大嫂怪他們偷嘴,連忙道歉,秀明則很氣惱,責問妻子:&ldo;不就是一碗湯嗎?幹什麼吼那麼大聲?&rdo;
佳音煩上加煩,跺腳急嚷:&ldo;這是我給小亮抓的補藥。&rdo;
此時珍珠已回屋去了,景怡腦筋轉得快,立刻猜出答案。
&ldo;是那種藥嗎?&rdo;
秀明的反射弧是他的好幾倍,還在追問妻子是哪種藥。
氣氛尷尬,景怡訕訕地笑著為三人解嘲:&ldo;看來今天我們是沾了小亮的光了,也不知道這藥靈不靈,大嫂您就當我們是小白鼠好了,相信晚上老賽會向您匯報成果的。&rdo;
狂風猶如一個亢奮的搖滾歌手徹夜嘶吼,早上雲層都被攪散了,天藍汪汪的,像塊上好的毛藍布。
美帆下樓見一樓黑黢黢的,以為佳音出門了,煮好米飯,到前院一看,院門還反鎖著,知她還沒起床,詫異地去敲她臥室的門。
佳音匆匆露面,衣衫尚未穿整齊,頭髮亂如水草,和平日精神飽滿的樣子頗為迥異。她自稱不小心睡過了頭,忙著去廚房淘米做飯。
美帆跟在她身後,有條不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