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太太眼簾一挑，笑容中寒霜凜凜。

&ldo;你真要賠?那好，去準備兩百三十萬吧。&rdo;

郝質華愕然，縱然是收入豐厚的中產階級也難以理解富豪們的消費觀，兩百三十萬能夠在邊遠地區蓋一座希望小學，竟被一個闊小姐隨隨便便穿在身上。

柯太太當她疑心，主動說會提供購物時的付款憑證，這禮服是她請香奈兒的高階定製服創意工作室為女兒量身設計的，光設計費就花了七十萬。

郝質華能說什麼呢?只好打落牙齒合血吞。

&ldo;明白了，我會一分不少地賠給您。&rdo;

躲在一旁的貴和嚇壞了，思籌著上去說些好話向柯太太求情，梅晉捷足先登。

&ldo;柯太太，出什麼事了?&rdo;

他是嘉恆的高層，和柯太太熟稔，聽說郝質華弄髒了柯小姐的禮服，故作驚訝道：&ldo;那可不得了，柯小姐那套禮服好像很貴重，沾了果汁就報廢了。&rdo;

&ldo;可不是嗎，不過郝工很講道理，說要照原價賠償。&rdo;

柯太太輕邈地看著郝質華，眼神像撣灰的拂塵，郝質華默默忍受屈辱，前夫又用另類的方式趁火打劫。

&ldo;那她可能得連續兩三年喝西北風了。柯太太，郝工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負責替她賠償，明天就去您府上解決這件事。&rdo;

他做出護短的架勢，柯太太頓受矇蔽，打量他們關係不一般，趁機賣個人情。

&ldo;既然有梅總出面，那就這麼算了吧，要是你這位朋友剛才能端端正正跟我們賠個禮，而不是一張口就強勢地說要照價賠償，我也不會計較。&rdo;

梅晉感覺更良好了，以親友的口氣說明：&ldo;對不起，她常年鑽研技術，不太懂得人情世故，請您多多見諒。&rdo;

柯太太大方接受道歉，說她有幾位朋友想認識梅晉，請他過去。梅晉請她先行，回頭面向郝質華，臉上的得色滿溢而出。

&ldo;看到了吧，這就是身份和地位造成的差異，如果你是我太太，她還會對你那麼傲慢嗎?&rdo;

郝質華比被人扒光衣服鞭打還丟臉，她出身並非富貴，但幹部子女的身份無形中讓她享受了高於常人的尊敬，後天的努力也極大程度地保障了她的尊嚴，可這些資本在權勢面前不堪一擊，在金字塔般的社會裡，上層永遠能輕易踩踏下層。

她再也不能呆在這恥辱的處所，不向老闆打招呼便負氣離去。貴和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像被牽了韁繩的牲口追隨著，在酒店門口堵住她。

&ldo;郝所，您去哪兒啊?&rdo;

郝質華望著金碧輝煌的大堂，突然有種&ldo;砸碎萬惡的舊世界&rdo;的衝動，這想法很危險，需用酒精來麻醉，於是說：&ldo;我想去喝酒。&rdo;

貴和不假思索說：&ldo;我陪您。&rdo;，為控制形勢，帶頭將她領到附近的小餐館。

二人叫了四五個菜，都是他下單的，郝質華只認準桌上的老白乾，上桌就倒了二兩仰頭乾杯。

貴和奪下酒瓶，央告：&ldo;郝所您慢點喝，酒要細細品，您這樣能喝出什麼滋味來?&rdo;

&ldo;我心煩，你別管我。&rdo;

郝質華伸手來搶，他急忙往後躲，誠心敬意勸說：&ldo;心煩更不能借酒澆愁了，那樣只會愁更愁，酒要在高興時喝，您想上次我們在甘肅，最後那天連著喝了兩臺，前一臺您在生氣，後一臺我們在火鍋店，後面的明顯比前面開心多了不是嗎?&rdo;

他多少了解這女人的脾氣，今天放任不管，她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