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著張寶樂。牛班長瞪著牛眼睛看著張寶樂,越看心裡越不塌實,萬一他是八路呢。想到這裡,他一揮手說:“回去!今天誰也不許出村。”
靳嫂故意大聲哭鬧“爹呀娘呀,你們活著沒過幾天好日子,死了連刀紙也無法給您燒,連柱香也無法給您上,您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侯總管湊到牛班長跟前陪著笑:“牛班長,誰家都有老有小。咱們都是街坊鄰居,串起來還都沾點親帶點故,有話咱好說。今天是我姐姐第一年的忌日,無論如何也得讓孩子到墳上去給她娘磕個頭添把土吧。”
牛班長聽到這裡,也不敢把事做得太絕。他看了張寶樂一眼說:“那好吧,你倆去他留下。”
侯總管一聽不讓張寶樂出村,心裡著急,趕忙說:“那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俗話說一個女婿半個兒。我老姐就這個閨女,難得女婿孝道陪她上墳,不讓去我姐在陰曹地府怎麼能閉上眼呢。”
“閉不閉眼管我什麼事?我只管執行皇軍的命令!”牛班長上了牛勁。
“什麼事?吵吵個屁!”隨著一聲問,走來一個揹著短槍、穿官服的偽軍官,身後跟著一個小偽軍。
牛班長立正報告:“報告排長,有人要出村。”
排長打量著張寶樂“你是幹什麼的?”
侯總管趕緊掏煙“李排長,他是我的外生女婿。今兒是我姐的忌日,孩子們去上墳。”
李排長接過侯總管的煙抽了一口說:“哪個村的,怎麼到這裡來上墳?”
侯總管趕忙說:“馬家莊的。我外甥女在高村長家當傭人,商量好女婿來這裡,一塊去上墳。這不,女婿天不亮就來了,這不剛進村就趕上皇軍抓八路,你說怎麼這麼巧。李排長,你看——”
李排長看了張寶樂一眼說:“女婿給丈母孃上墳,難得這份孝心!去吧。”他轉頭對跟著他的那個隨從說:“小馬,你跟著他們。”
牛班長急著說:“李排長,山崎小隊長有令,不許任何人出村。”
“這我知道。老人忌日,兒女上墳,這是咱中國人的傳統,也是兒女們應盡的孝道。讓他們去吧,出了事我擔著。你和小馬一塊跟著,這你該放心了吧。”李排長似乎是對小馬似乎又是對張寶樂他們說:“有事果斷處置,別給我找麻煩。”
這位李排長的行事和說話,張寶樂他們心裡已經有數。其實這位李排長是打進敵人內部的我黨地下工作人員,他的上級就是侯總管——侯仕俊。
靳嫂止住哭泣,加快腳步跟著張寶樂和侯大叔向西山走去。小馬故意拖住牛班長慢慢騰騰地跟在後面。西山雖然不高,但只要翻過山樑,西北側就是一條大溝,溝內雜木叢生,怪石遍地。只要鑽進溝裡,就能逃出山崎精心設下的包圍圈。張寶樂懸著的一顆心就要落地了。拐過一個彎來到一片樹林邊,他放下挑子剛要與侯大叔和靳嫂話別,就聽從石頭後面傳來一聲得意洋洋的聲音:“都別動,我早就盯上你們了。”
三人尋聲望去,不約而同地驚愕“你——”
那人舉著手槍一步步逼上前來,得意地嘿嘿一笑說:“張副連長,請吧!山崎小隊長正等著你呢。”三個人都明白了,告密的就是他——候大叔的侄子侯文科;外號侯三,高見山家的大廚。
侯總管指著侯文科的鼻子大罵:“文科,你的良心叫狗吃了,怎麼給日本人做事,你不怕給祖宗丟臉嗎?”
侯文科不知羞恥地說:“這年頭什麼良心不良心的,有奶便是娘,誰給好處給誰做事。三叔,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