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了幾乎要暈過去，別看沈湛說的避重就輕，她人老成精哪裡不知道其中有貓膩？這事兒要是鬧大了，那就不僅僅是公主給聖人下毒這麼簡單，連太子都要牽扯進來。看著眼前這俊美少年，老夫人第一次覺得他如此可怕：&ldo;你……很好！&rdo;她深吸一口氣：&ldo;讓人去請相爺回來一趟，就說我突發急症，需要太醫診治，就今兒去沈府的那位太醫。&rdo;

自有人去跑腿不提，沈湛卻是擦一把額頭上的汗，他賭對了，陳家輸不起。有蕭家和狄家作為前車之鑑，陳家擔不起聖人的雷霆之怒，只能想辦法進行描補。

其實在出門之前，他也想過乾脆不管這些，被問起來便一推二五六的裝傻。然而之前聖人僅僅是心中懷疑便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將他打入天牢讓他徹底明白，在強權之下，有沒有證據根本無關緊要，只要聖人信了，他就必死無疑。

陳家會把太醫如何，這事兒沈湛無從得知，他不顧老夫人殺人的眼光繼續提醒：&ldo;咱們最好還是與宮中通個訊息，以防出現最壞的情況。&rdo;他眼中是灼灼的火熱：&ldo;太子已經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了，又何必在聖人威儀下戰戰兢兢的處理國事呢？更不要提聖人在一日，太子就依舊是太子，可要是聖人不在了……有誰能廢的了一位帝王？&rdo;

&ldo;你住嘴！&rdo;老夫人大喝，只沈湛知道，她已經心動了。等到陳平帶著已經被打暈的太醫回府，聽了訊息也是驚怒交加：&ldo;你們怎可做出這種事兒來！&rdo;

沈湛卻是越發鎮定了：&ldo;小人死不足惜，只相爺您比我更明白，這已經不是我一個人的生死存亡了。萬一‐‐小人是說萬一，我被滅口了，聖人卻得了真相，那時候太子是說的明白呢？還是說不明白呢？&rdo;

&ldo;我沒必要留著你給太子當替罪羊，武安也是可以的。&rdo;陳平在這一刻露出了世家子的猙獰和冷酷：&ldo;陳家不能輕易冒險。&rdo;

&ldo;武安公主啊，&rdo;沈湛臉上露出了幾分微笑：&ldo;且不說她會不會願意，只一條，她是太子的親妹妹，是陳家的外孫女。便是她一口咬定了是自己獨斷專行，可聖人會信嗎？便是信了，還會倚重陳家嗎？太子之位……還能穩嗎？&rdo;

第190章 滅亡（下）

陳平被沈湛戳破了心思，反而也跟著鎮定了：&ldo;按你這麼說, 要麼我保住你, 保住聖人不知道這一切，要麼太子就必須提前奪權了？&rdo;

&ldo;這只是小人的愚見，相爺可比小人聰明多了。&rdo;沈湛輕笑：&ldo;我雖是一條賤命, 可也分外珍惜, 總不能不留點兒後手。&rdo;他說著竟是笑出來：&ldo;可見我和沈敬是親父子呢, 他不也是這麼想的, 結果擺了我一道麼？&rdo;

言下之意，他也留了後手，如果陳家執意滅口，之前他們做過的事兒便會被聖人知曉。陳平深吸一口氣，不再搭理他，而是吩咐下人道：&ldo;將齊太醫弄醒，我有話要問他。&rdo;

他在宮中截住齊太醫時，這位正好從太醫署收拾著往乾元殿去。看他一臉恐慌, 陳平便知道壞事兒了,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是勒令心腹將他的東西一併收拾好送過來, 連紙張碎片也不得落下。

太醫署的醫博士雖然奇怪，不過有陳平隨意捏了個藉口，也不敢為了同僚和相爺對上。這會兒齊太醫被一碗涼水潑醒，打了個激靈的脫口而出：&ldo;你們當真膽大妄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