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岷便是真這麼想也得打死不承認,好在沈安侯也不敢打趣他太過,和他聊了幾句後便離開楚家回自己莊子。這邊抽空回來打理事務的史明大管事已經等了他好一陣子了,看自家主子總算歸家,連忙將一封帖子塞給他:&ldo;您看看這個,我是該去還是不去?&rdo;
沈安侯翻開細看,是一位家有良田還做些生意的劉姓員外邀請史明赴宴的請柬。史管事則解釋道:&ldo;小的按照您的要求,對外宣稱這莊子是我的,也偶爾參加一些聚會,和周圍的耕讀人家互通有無。但這個員外並非普通人,而是青州刺史向大人的遠房親戚,也替他打理下頭產業,我估摸著是最近咱們到底動靜大了些,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想要探一探咱們的底細。&rdo;
沈安侯為了將自己隱藏在幕後,早就給史明做了一套新的身份,而青州的莊子便掛在他名下,假託是北邊來的商戶想要轉型成耕讀走舉孝廉當士人的路子,特意找了楚家的關係在這邊置業。這般操作在商戶中其實挺常見,雖然這位史員外看起來分外有錢了些,可人家平時不是買人買地便是關著門種田,除了太過低調安靜之外沒有任何異狀。平寧郡本就在楚家的控制之中,無論太守還是下頭的縣令不是楚家人便是楚家姻親,大家看在史員外和楚家關係親密的份上也不會給他難堪,因此這幾年也算過的風平浪靜相安無事。
可青州刺史不一樣,他可是聖人委任的,一個楚家已經讓他覺得挺夠嗆,可不想轄區內再出現第二個麻煩。之前莊子低調發展,刺史大人也懶得搭理,可就像史明推測的那樣,這兩三個月裡他們的人員排程實在太頻繁,青州刺史也不是個死人,總會發現一些端倪。
只史明的行為雖然有些怪異,但他一不犯法二不惹事兒,最重要的是背後還站著一個楚家,向刺史想打探訊息也需要慎重些,這才讓自家親信發了請帖,看看能不能在酒桌上問出這個神秘的史員外到底是何方神聖。這劉員外精明幹練城府深在青州頗有名氣,便是史明自認為不是個容易被忽悠的,也生怕自己露出破綻,這不趕緊找了自家主子商議對策?
沈安侯向來喜歡一力降十會,最煩這種拐彎抹角的試探,乾脆的給了史大管事兩個建議:&ldo;要麼我給你幾瓶好酒,你上去把姓劉的灌醉了,他自然就問不了什麼。要麼我讓楚秀和你一塊兒去,你們兩個看看能不能把他忽悠瘸了。&rdo;
史明一聽就知道自家主子也是個不靠譜的,沈安侯看他糾結的樣子反而寬慰道:&ldo;你的身份本就沒什麼破綻,便是向刺史派人去潛州查探,也真能找出史員外曾經在那兒經商的蛛絲馬跡。你只管放心大膽的和那劉員外吹牛聊天,越是表現的高深莫測,他越是不敢輕舉妄動。&rdo;
可越是高深莫測越容易引起人家的注意啊,以後再要搞小動作就不方便了。他將自己的顧慮說給沈大老爺聽,沒想到沈安侯不以為意:&ldo;咱們就在莊子上老老實實的種莊稼,有什麼可懷疑的,你得坦蕩!表現的越坦蕩,他就越不能拿你怎麼樣。&rdo;
按理說民不與官鬥,可楚家在青州的地位超然,有他們做背書,史明狐假虎威的也能應對。不過要一勞永逸還是得給青州換個聽話的刺史才好,只這事兒得回京後與楚懷謀劃,沈安侯自然不會在這時候說出來。
史明看自家主人心意已決,只好按照他的吩咐赴宴。他在沈安侯身邊呆的時間夠長,雖然是下人身份,但真要模仿著沈大老爺的樣子端起架子來還真能唬得住人。那劉員外聽他天南地北的一通瞎扯,許多話似是而非意有所指,偏又隔了層紙窗戶不捅破,讓他刮目相看之餘也忌憚更甚。
他哪裡知道史明和柳湘本就是沈大老爺早年的書童,是跟著他在上書房裡聽過太傅講課的,學問功底本就不薄。最近幾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