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石頭上看著手裡斷成兩截的腰帶,還有因為打鬥而凌亂的衣衫。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整理著,把斷了的腰帶打個結繼續用。影子就站在三步之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弦思目前呼吸均勻,但是得儘快下山,她本就受傷還淋了雨,估摸著傷口的情況不會太好。 “你背上弦思,我們下山。”我起身拍拍身上,已經感受不到疼痛了,原本的傷口因為下雨又裂開了,血染紅了衣服。我一步一步的往山下走去,也沒回頭看影子是不是真的揹著弦思,我現在腦子很亂,很亂。“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弄來一輛馬車?”我們這個樣子沒有辦法直接走回去,對弦思對我都不好。 半天沒聽到聲音,我停下腳步回頭,他在疑惑什麼?我看見他在疑惑,在猶豫。或許是在想我為什麼還信任他?還是我現在算不算生死一線?“你要是不找來馬車,我們走回去,或者說我走回去,基本人就沒了。現在跟生死一線沒什麼區別,你不用糾結了。”他抬頭看我,眼中頓時少了一些糾結的成分,行了,我猜對了。 “嗯”。 又是一個字,那這聲‘嗯’是行啊還是不行?是同意我說的還是能找個馬車來?算了不猜了,弦思要緊。我加快了腳下的步伐,不過身上有傷的我也走不了太快。後背上的傷和胸口的傷都在瘋狂叫囂著疼痛,每走一步都是折磨。尤其是走快了之後呼吸一重,胸口的悶疼就更嚴重了。 約摸走了一個時辰,終於走到了山下,影子吹了聲口哨,不一會遠處就跑來一輛馬車,看標記是鍾南閣的。二哥啊二哥,你倒是事事都為我考慮到了,卻沒算到安排來的人是個不會變通的木頭。我扶著弦思上了馬車,自己也坐進去,影子這次倒是自覺,自己跳上馬車主動駕車了。 一旦下了山,回家的路就快多了,不一會兒就到了殷府門口。“你去叫門,一定要殷閣老來見,就說我來找弦思了。”整個殷府裡也就老爺子是真心待弦思的,所以這件事情還是得讓老頭出面。我掀起窗簾的一角,看到影子說完之後,很快那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就跑出來了,他雖然面上看起來十分平淡,可腳下慌亂的步伐已經出賣了他。看來,小淺回來了,還帶來了訊息。 但是涉及兩國國事,不好大肆宣揚著找人,只能私底下悄悄的進行。車門被開啟,殷閣老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懷裡抱著的弦思,激動的都快哭了。嘴裡聶諾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趕緊找來家丁接過了弦思,我也跟著下了馬車往殷府去了。下車的時候我衝影子點了點頭,算是道謝了吧。 進了殷府,府裡聽到弦思回來早就亂成一鍋粥了。一會燒熱水的,一會去請大夫的,一會拿換洗衣物的。整個府裡忙來忙去的,我就站在剛進門的地方,站的久了有些沒力氣了,就沿著門口的臺階坐了下來。此時太陽已經爬到了天上,跟剛才下雨的天氣一點也不一樣。本來我是坐在陰涼裡的,不一會太陽就曬著我了,現在身上暖洋洋的,我也懶得動,用手支著腦袋閉目養神。 “吳大夫,您請~”我聽見家丁說話,知道他們一定會去清風堂找道合叔叔,腿腳還挺快的。 “阿絮?你怎麼...”是道合叔叔,我已經儘量避免注意了,他咋還能看見我,我就是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等弦思度過危險。“啊,道合叔叔啊,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就不起身給你請安了哈,弦思在屋裡,你快去看看她吧。”我兩手一攤,表示我現在實在沒有別的精力。說完我又閉上了眼睛,支著頭靠耳朵辨別周圍事物了。 “是啊,吳大夫,我家小姐還在屋裡,您快去給瞧瞧吧。”這小廝見道合叔叔不動,也有點著急了,連忙又做了個請的動作。殷老爺子見大夫遲遲未到,等不及直接出來看看。“吳大夫,還勞煩您為老朽那小小孫女看上一看。”說著竟向道合叔叔鞠了一躬。 “殷閣老不必客氣,救人本就是大夫的本分。只不過按照您家下人的說法,殷小姐如此傷重,眼下能安全回來,應該是有高人相助吧。”說完這話,道合叔叔就悄悄給身邊的藥童使了個眼色,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