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就看到那些纏了她很久的冤魂,一個個朝她張牙舞爪的索命,嚇得連滾帶爬跌下鳳床,暈死過去。
姒黎見狀一時愣怔,再次被他的神通震驚,不過想到師父已成佛,有個修為無量的朋友亦不足為奇,只是即便這人是師父的好友,這般對她好到底圖什麼?
玉子媯揶揄道:“想什麼呢?難不成圖你以身相許?就你這發育未全的小姑娘,做夢呢哈哈哈,我不過是受你師父所託護你罷了。”
一番話臉不紅心不跳,差點連他自己都信了,不過雖說這般護著她是為了利用她解咒,但也確實並無其他歹念。
姒黎一看他吊兒郎當的模樣,本想道謝的言語轉變成怒罵:“果然是吃撐了沒事幹,還以身相許?我看你才做夢,整天瘋言瘋語!”
玉子媯吵不過她,惡狠狠威脅:“信不信我再抓幾條蛇扔你身上!”
姒黎憤憤不平的瞪了他一眼,轉問:“方才衛戚的魂魄來告訴我,宮裡死的人都是魔物附身姝貴妃殺害的。你那日也說太子被魔物附身過,會不會是同一個,究竟是何魔?”
玉子媯抱著腦袋答道:“附身太子的是魍魎精,那魍魎是被人釘在太子身上的,至於姝貴妃,還得見見她才知道。”
姒黎一頭霧水:“被人釘在身上?此話怎講?”
玉子媯道:“魍魎喜愛人間欲事,專食男陽交合之氣,太子若縱慾過度氣盡人亡,儲君之位便空了。”
姒黎是越聽越懵:“若真是皇子爭位的手段,昨日朝上理應有人千方百計阻攔我進宮呀?”
玉子媯一骨碌把桌上的櫻珠吃光,囫圇道:“方才世子不就來了麼?”
“世子?”姒黎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皺眉道:“世子不過凡人,如何召來魍魎精。”
說著眼睛盯在那空盤上,這櫻珠有這麼好吃麼…
玉子媯嘲笑道:“不過是你修為低看不出他斂了神通罷了,不過他那點小本領也就能欺負欺負凡人,使喚使喚魍魎這等小妖怪。”
姒黎幡然頓悟,難怪世子讓她離宮,難怪百姓都說他用兵如神,屢戰屢勝,竟藏得這麼深,連她都感覺不到世子身上的法力浮動,想是修為比自己還深,想到這層她不由覺得可怕,幸好沒有跟他過多糾纏。
沒想到此番進宮已不是單純的降妖除魔,不知不覺已深陷一場皇家爭鬥中,實在汗顏。
玉子媯放下酒樽,一副長輩的語態碎碎念道:“我跟你說,他不是什麼好人,你還小不懂事,莫要被他表相哄騙了去,況且那等容貌還不及我萬分之一。”
姒黎一聽這話,簡直笑掉大牙:“你倒可愛,竟如此腆臉誇讚自己,你深更半夜闖來,就是好人了?”
玉子媯哼道:“還不是為了救你。”
說罷又憑空摸出他那床小竹榻往空地一拋,待到竹榻變化得合身了,這才大喇喇躺倒上去。
姒黎皺眉道:“你這是作甚?”
玉子媯擺擺手趕她:“去歇著吧去歇著吧,天都快亮了,待休息好了我助你除魔。”
說罷不再多話,抱著腦袋瞑目養神,他本來懶得管這些凡間瑣事的,不過若幫姒黎殺了那魔物,她便可大漲修為,有利於歸位。
姒黎卻道:“不必了,那魔物我自有辦法對付,況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成何體統,公子好意我心領了,回去吧。”
玉子媯有些不耐煩:“我說你這人是不是一根筋?你師父把你託付給我,若是你出了什麼意外我如何交代?再說了,你睡內殿隔著兩堵牆呢,什麼共處一室,趕緊去歇著吧別嚷嚷了,煩得很。”
“你……!”
姒黎本想發作,轉念一想那魔物是何來頭她都不知道,若有玉子媯在的確更穩妥些,於是只得怒氣衝衝回了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