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玞連忙垂下頭。
&ldo;公子來了。快請進。&rdo;女子丹唇輕啟,聲音酥軟。
餘玞這才抬步進去。在他慣坐的地方坐下,前面是一方小几,上面放了一套精巧的白玉茶具。
茗煙走至對桌坐下,身手替餘玞倒茶,她素手纖細,白皙如玉。
&ldo;公子下月便要參加秋闈了。&rdo;茗煙笑問道。
餘玞僵坐著,甚至忘了要接過她替他倒的茶。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茗煙輕嘆,&ldo;那下月,公子就不能來了呢。&rdo;
餘玞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道:&ldo;九月我也不能來了。&rdo;
&ldo;那就要兩個月見不到公子了。&rdo;茗煙還是淡笑著。
餘玞抬眼看了看她,突然起身。
茗煙轉頭看著他走到她的香床邊,取過床上疊好的衣裳,又朝她走了過來,伸手一抖,將衣裳披到了她的身上。
餘玞沒有坐下,他緩緩地看了一眼房間,他忘了自己來過多少次,卻從來不曾仔細打量過這間房。
兩年的時間,這房間的佈置好似沒有變過。但悄悄地增加了一些物件。如東面牆上掛了滿壁的名家書畫,西面牆上掛上的那幾架價值不菲的古琴和琵琶。
他從來不過問這些,每次來,坐兩盞茶的時間就走。有時候,茗煙會為他彈幾首曲子。茗煙最初欲取西面牆上古琴為他彈奏,說音色極好。餘玞卻不願意,他更願意茗煙用那架普通的琴。那時候茗煙還不是現在的茗煙,她也沒有名貴的古琴。
&ldo;公子今天怎麼了?&rdo;茗煙隨意將那件外衣披攏,敏銳地發現餘玞今天好像有些異樣。
餘玞重新坐了下來。
他看向茗煙,沉默了良久,才道:&ldo;茗煙姑娘,我要定親了。&rdo;
茗煙笑容一僵,轉而又輕笑,&ldo;恭喜公子了。&rdo;
&ldo;那麼你呢?&rdo;
對面的餘玞頭一次直直地看著她,像是要看到她的心裡去。她知道他想要看到的是什麼。
&ldo;公子是問我姻緣嗎?&rdo;茗煙慼慼然一笑,&ldo;我是個什麼身份,公子還不知曉嗎,公子問我這個,可不是在剜茗煙的心?&rdo;
餘玞嘴唇蠕了蠕,&ldo;你知道我的心意的。&rdo;
&ldo;可是公子要定親了不是嗎?&rdo;茗煙收起了笑容。
餘玞豁然抬頭,想要分辨什麼,看著茗煙半晌,到底沒有說出來。
&ldo;公子的意思,茗煙明白的。不過是我身為下賤,只是個作妾的命罷了。&rdo;茗煙說著自嘲一笑,&ldo;茗煙命苦,這伶藝的身份,我這輩子都洗不掉了。&rdo;
見餘玞低頭不語,茗煙又道:&ldo;公子既是要定親了,以後茗煙這也別來了,公子這兩年對茗煙的好,茗煙一生難忘。&rdo;
說著茗煙霍地起身,疾步走至香床邊,伏倒在了床上。
餘玞起身走至門邊,他轉過身,床上茗煙瘦若的背脊微微在起伏。
兩人坐了會兒,廳中漸漸有人叫了姑娘陪坐,舉動有些不雅,李尤忙拉了她出來了。
難得出來一趟,時錦還想再玩一會兒,李尤卻要走。
兩人拉拉扯扯的,下了樓。一樓宴廳裡,已經有些不堪入目了。李尤連忙遮住時錦的眼睛,不由後悔,不該帶她一個姑娘來這。急忙帶著她從一旁的小門出去了。
兩人來到甲板上,甲板上掛著一排大紅燈籠,大紅了,反而看不清楚,甲板上並沒有什麼人。
&ldo;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