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畫心下有些疑惑,回頭看向喬姨娘,只見她面色上也有些不自然,卻笑著開口勸錦畫回去歇著,錦畫見繡屏一時半刻都未曾回來,便覺得有些不妥,看喬姨娘勸得狠,於是便出了屋。
錦畫走出院門之時,見牆角處竄出一隻黑貓來,駭了一跳。喬姨娘平日裡喜歡養貓,原本有隻花貓,丟了後,繡屏回家又帶回來這隻黑貓,養在院子裡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待過了一兩日,顏書後背的傷勢已經慢慢好轉,只需再換一兩次藥便會痊癒。到了換藥時刻,錦畫仍舊會進顏書院內,提著青衫少年的藥箱走進屋內,本已是明白該如何換藥了,卻仍舊露出懵懂一面,聽那青衫少年在院內落落清音,談及如何換藥。
事畢,走出房門,將藥箱還給青衫少年,見他仍舊細心整理藥箱,將每一瓶藥細細嗅過了才規整好。
也曾又說過幾句話,偏那少年似是生性淡漠,每每說出口的話都令錦畫訝然吃驚。
“張大夫怎麼仍舊未來?”
“他病了。”
“大夫生病倒是稀罕,不過他既然做了大夫,自然最知道該如何診治自己,怕是無礙的。”
“醫者難自醫。”
……
“你是自小長在醫館嗎?”
“不是。為什麼這麼問?”
“我就是覺得,如果不是從小長在醫館,張大夫耳提面命,日日薰陶,你怎麼會養成這麼謹慎執著的習慣?”
“人只要經過一次,便會記住教訓,不必旁人再提醒。”
……
“你為什麼學醫?”
“保命,救命。”
“單純這麼講的話,那麼也可以找當大夫的人來保命救命啊?”
“靠別人保命,命不會長久,命還是握在自己手裡比較好。”
錦畫心中自是詫異,這少年到底是經歷過何事,才能活得這般謹慎細微,偏又帶著幾分傲骨,令人不可小視。她仍舊猜不透他的身份,也未曾問起,每次都是他匆匆來匆匆走,偶爾會去大周姨娘那邊,將張大夫交代過的藥交給則棋。
這日,喬姨娘、林姨娘帶著應景、錦畫去給齊氏請安,應辰也在,見顏書仍舊未來,於是纏著齊氏,說要去看望顏書,齊氏應了,應辰端著桌上的糕點便疾步奔出屋子了。
林姨娘笑著說道:“大少爺待三小姐可真好,要是不知的,還以為大少爺和三小姐才是一個懷裡出來的呢。”
此言一出,齊氏面色一僵,錦畫心裡也跟打鼓一般,偏聽見喬姨娘悠悠說道:“我哪裡有這樣的福氣能生出侯府長子?妹妹,你不也沒有這樣的福氣嗎?”
林姨娘眼中寒光一閃,翹著尾指,指甲上塗著殷紅丹寇,霎時奪目,冷冷說道:“姐姐教訓的是,誰叫我出身寒微,即便生了應景又如何?比不得姐姐,宮裡有個德妃倚仗,家裡有一雙女兒,三小姐與大少爺交好,太太又是最疼惜四小姐的。姐姐又是哪裡都好,哪裡都挑不出不是來。姐姐說這樣還不叫有福氣的嗎?”
齊氏見狀,也不說和,只讓珊瑚又出去端了幾盤點心進來,說道:“今兒個是怎麼了?怎麼大清早的便有這麼大火氣,咱們姐妹同進了袁家,原該齊心協力伺候好老爺才是,姐妹間便是生了罅隙,也該說開了。應景也罷,顏書、錦畫也罷,都是袁家骨肉,外人怎麼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爺與我都是一樣疼的。如果顏書不是犯了那麼大的錯,老太太也不會下手重罰。喬姨娘,我知道你心裡怨恨老太太,老太太也是被逼無奈,如若不作出家法來,往後大家都有樣學樣,如何使得?”
喬姨娘聽見齊氏說自己怨恨老太太,暗恨齊氏刻薄陰毒,說出這種話來下套,如若自己辯駁說不怨恨,那麼自己這個生母便是不疼惜兒女,如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