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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人總是喜歡爭鬥,特別是看別人爭鬥。
從鬥蛐蛐鬥雞這類的小玩意到人類親自下場的鬥牛拳擊,總能吸引賭客把大把的金錢壓在勝負上。但在所有的比賽之中,最兇殘最刺激的,還要說是鬥狗。
鬥狗,既是形容一種比賽,也是形容一種狗。
鬥狗場中,只要咬中對方,鬥狗就不會鬆口,直到把嘴裡咬著的那塊肉撕下來。為了拆開撕咬中的鬥狗,狗主人往往需要使用撬棍,才能把咬合的狗嘴掰開。
只需一口,就能分輸贏,定生死,生者贏得一切,死的輸掉全部。
此時的戴平安和拉恩先生,就是兩條鬥狗。
一條是路邊流浪的野狗,一條是被人豢養的惡犬。他們嘶咬在一起,僵持著不鬆口,都等著撕扯下對方的喉嚨。
兩條狗都沒有鬆口的跡象,但經過多年的投餵,養尊處優的惡犬已經開始喘息,年輕力壯的野狗佔據了上風。
所以當舍奇睜開眼,翻過身,看到的就是自己快要被勒死的父親。
其實他早就醒了,只不過是不能動彈。
他聽見了外面的爆炸,也察覺到了屋裡的謀殺,還感受到了站在床邊,為自己抹去汗水的父親。可當時他說不了話,睜不開眼睛,能做的也只是抓住父親的衣角不鬆開。
他向父親發出了示警,但現在看來,他做的還不夠。
一把牛仔左輪手槍掉在地上,是爭鬥中從戴平安身上掉下來的,槍被踢到了床邊,就在舍奇平時一探手就能夠得著地方。
三個人都看到了這把槍,但此時能夠得著這把槍的人,只有床上的舍奇。
舍奇歪過身子,
僅僅這一個動作,就讓還沒完全癒合的傷口徹底迸裂,在血液從紗布包裹著的傷口裡湧出來的同時,他向下方伸出胳膊。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滴落,舍奇的動作很慢,胳膊越往下,傷口也就被擠壓的越厲害。
地上的兩人都看到了這一幕。
拉羅選擇放棄反擊,他鬆開匕首,兩手一起抓著柺杖向上頂;而在兩人的掙扎期間,戴平安的兩根食指早已經被勒的再次變形。
痛苦,讓兩條狗咬的更緊了。
野狗依舊佔據著上風,但惡犬有了翻盤的機會。
只要他繼續咬下去,咬到舍奇拿到手槍,扣動扳機。不需要打中誰,這裡是盜賊領地,槍聲一響,會有大把的人衝進來把野狗撕成碎片。
希望就在舍奇的手上,拉羅瞪大眼睛,盯著舍奇伸向手槍的手掌,也看到了床單上瀰漫開來的血色。床單上的血已經順著紋路一直延伸到下方,落下的血珠先滴在了手槍上,而舍奇探下去的那隻手掌離槍還有好一段的距離。
脖子上的繩索被拉羅頂開一厘米的空隙,但也只是一厘米而已,連一口氣都沒喘勻,就又被戴平安扯回到原位。
“呵呵……沒用的……”
身後的戴平安笑了出來,兩人的面容都已經扭曲,笑起來的聲音也難聽的像是一隻聒噪的夜梟:“你兒子……一定……會死在你的……前頭。”
“嘭!”
舍奇失去平衡,從床上滾了下來。他摔得仰面朝天,而那把一直想要拿到的牛仔左輪,也被他壓在了身下,壓得死死的。
沒機會了,他輸了,他的父親也輸了,惡犬死定了。
胸前的紗布被鮮血浸透,舍奇還是努力的撐起身體,可剛撐起來,他的身子便又重重摔了回去。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裡噴出,然後濺了自己一臉。
最後,他扭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
他盡力了。
拉羅停止了喘息,
突然間,纏著脖頸的繩索再次被頂起,可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