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傷員,戴平安一手拎著“二十響”,一手拄著卡賓槍,步履踉蹌的來到了出軌的火車旁。
此時的火車,就像一個被巨人踩了一腳的鐵皮玩具,扭曲變形的堆積在瓦倫丁南邊的山溝裡。火車的零件,馬克沁的殘骸,還有焦煤廠護衛隊的屍體灑的到處都是,但就是沒有戴平安想要找的人影。
在翻到的火車頭旁邊,傾斜的煤堆裡露出半截身子,是那名早已死去多時的火車司機,戴平安之前曾從煤堆裡扒出他的一隻手。有趣的是,這名司機的手這會兒同樣被人故意扒了出來,並且還在手裡塞了一瓶酒。
戴平安拿起這瓶酒,上面有標籤
——卡林頓牌高檔白蘭地。
似乎是擔心戴平安看不明白,標籤上還簡單的畫著一張臉。畫風很拙劣,雖然認不出畫的是誰,但戴平安已經知道這是誰畫的。
笑了笑,把酒一飲而盡,戴平安又回到了鐵路旁。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那幫傷員又有不少能站起來,於是戴平安又掏出了槍。
“饒命!”
“我們投降!”
“求求你,放過我們……”
“啪啪啪……”
槍聲接連響起,打斷了求饒的聲音。
戴平安的腳步是踉蹌的,但握槍的手卻穩得很,這次他沒有留情。不管死的活的,能動不能動的,只要是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每個人的腦袋上都給補了一槍。當收拾完這些隱患,戴平安才繼續拄著卡賓槍,一步一踉蹌的走向了瓦倫丁。
今天清晨的瓦倫丁,莫名的安靜,城鎮裡的所有人好像連夜搬走了一般,就連往日熙熙攘攘的火車站都找不出一個人影。
戴平安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濘的道路上,汙泥混合著動物的糞便很快就沒過腳面,這也是為什麼西部牛仔的褲子裡頭,總是穿著長筒靴的原因。
瓦倫丁街上的味道一直很臭,但這會兒戴平安卻什麼也聞不到,剛剛他嘗試著深吸了一口氣,結果好不容易止住的鼻血又開始往外流。
黑色的鼻血,就跟他之前嘴裡吐出來的一樣。
這個時候,他應該返回營地吃點東西喝點酒,好好的修養一陣。但是他做不到,對方已經發出邀請,他又怎能不來赴這個宴。
如果他這次不來,恐怕以後就再也來不了了,就像剛剛在火車上一樣,明明他手裡拿著槍,但手槍的扳機卻怎麼也扣不下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談笑自如。
那該死的壓迫感!
事情總該有個了結,戴平安鬆開手裡的卡賓槍,
肯尼斯酒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