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暮靠坐在沙發上,沾血的手不住顫慄。
恍惚時,一塊冰涼的毛巾貼在臉上,讓她的思緒有所回歸。
傅雲深仔仔細細擦著她臉上和手上的血跡,溫熱的指尖挑起時暮下巴,認真觀察著她脖子上的傷口,時父掐的很重,脖子一圈整個都是青紫,微微有些浮腫。
傅雲深放下毛巾:&ldo;我看還是去醫院吧。&rdo;
時暮搖頭,嗓子喑啞;&ldo;沒事兒,明天就好了。&rdo;
她揉揉眼,往傅雲深身旁靠了靠。
&ldo;那我給你上藥。&rdo;
&ldo;唔……&rdo;時暮聽話的仰起了脖子。
傅雲深翻找出消腫的藥膏,小心翼翼往上處塗抹著,儘管剋制著力氣,結果還是不小心弄痛了時暮,逼的時暮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她哽咽著:&ldo;你輕著點,疼……&rdo;
&ldo;好,我輕著點。&rdo;傅雲深抿唇,耐著性子給她上藥。
她淚眼朦朧看著少年,望著那雙眸,猛然意識到在這個世界,也許只有傅雲深是真正疼她的。
時暮慢慢伸手,不由自主撫上了少年的臉。
他看過來,溫柔著語氣:&ldo;我又弄痛你了?&rdo;
時暮癟癟嘴,慢慢把腦袋靠了過去,他一怔,輕輕摸了摸時暮的發尖兒。
&ldo;傅雲深,我奶奶死了,我覺得她活該,他們憑什麼怪我?傅雲深……我覺得這世上,我一個人好孤單啊。&rdo;她蹭在他肩窩裡又忍不住哭,哭著哭著開始打嗝,一打嗝脖子就疼,脖子一疼哭的就更狠,哭的一狠打嗝更加厲害。
時暮猛男落淚,覺得自己真幾把慘。
哭了半天早累了,靠著傅雲深沉沉睡去。
他放輕動作抽出手臂,小心讓時暮躺倒在沙發上,拿出薄毯蓋在了時暮身上。
少年坐在沙發前,撐著下巴凝望著時暮。
他輕輕撩開時暮額前的髮絲,指腹略過那精緻的眉眼,最後附身,輕吻她的額頭。
傅雲深上樓把從小陪伴著他的布偶找出來放到時暮懷裡後,拿起手機去了花園。
從聯絡人裡找出一個號碼撥通,垂眉低語:&ldo;我要搬家,對,今天就搬,南城花苑那邊找人收拾出來。&rdo;
電話結束通話後,傅雲深上樓去收拾好了行李,再下來時,推醒了時暮。
她睡得昏昏沉沉的,半眯著眼望著傅雲深近在咫尺的臉。
&ldo;起來。&rdo;
&ldo;啊?&rdo;
&ldo;出去散心。&rdo;
迷糊中,時暮被傅雲深一把拉起。
她由傅雲深牽著,呆呆跟著他出了門。
路過時家門前時,時暮腳步不禁停下,那棟宅子安靜了下來,老太太估計已被殯儀館的人抬走了,正愣神著,時暮覺察到一股陰惻惻的視線,她順著視線看去,樓上,時蓉正用惡狠狠的目光注視著她。
傅雲深拉住時暮:&ldo;走了。&rdo;
時暮收斂眸光,跟上傅雲深步伐。
被他拉著回家收拾了幾件衣服後,又被強行帶上了一輛黑色轎車,他也沒說到底要去哪兒,時暮也懶得問,上車後就靠著椅背閉目養神。
大約走了四五個小時,他們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私人建設起的豪華度假村,佇立在半山腰上,傍山依水,風景頗美,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涼風,時暮整個人都精神了。
&ldo;這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