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麟神色極其複雜,竟不知為何不忍去看鳳皇憂鬱而黯淡的眸子,別開臉去。
明知他的所為卑劣殘忍,卻無法苛責。
這就鳳皇的魅力。
他從來誠摯,坦然如斯,彷彿這脫俗溫雅的人,不論所為為何,彷彿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只是司徒麟忘了,這世間有多少不想、不忍、不願,卻依日會發生的事,這些事通常都有一個名宇叫‐‐&ldo;不得已&rdo;。
……
&ldo;妖血蠱,亦為同命蠱,以蠱主的性命為依,同生共死,蠱主與其體內雌蠱亡,則一個月內,雄蠱與被寄主亦亡,亡後其身立即化為痋屍俑,腐蟲屍氣隨風而散,觸者必病而感染他人,發高熱全身流膿暴死,幾無藥可解,是為‐‐瘟疫。&rdo;
清河合上書卷,閉了閉眼:&ldo;嬤嬤,真的再無解法麼?&rdo;
芸古臉色比請河的還要差,幾乎算是趴在床邊,淚水漣漣: &ldo;……老身對不起小主子,這……這……實在是……老身之過。&rdo;
看著芸古嬤嬤的模樣,清河只得定了神,苦笑著扶起芸古嬤嬤送她回房休息:&ldo;這與嬤嬤才什麼關係,延凌一族,醫毒傳女,巫蠱傳男。也是我命不好。&rdo;
&ldo;老身,一 定會找出解法,一 定會的。&rdo;芸古驀地抬起頭,顫抖著手抓住清河的手腕,眼裡射出凌厲的光芒。
她好不容易把這麼個心尖兒上的小人兒拉撥得這般大,不論世人怎麼在背後議論她,自己是絕不讓任何人傷害她。
慕容家的禍根,果真從來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好容易送走了激動的芸古,清河疲倦地坐在臨水的小閣樓邊,小閣樓下是一汪碧綠荷花池,已經是入夏,小小的紅鯉魚正成群結隊地在碧波間遊動,一叢綠色的花樹依付著小樓的朱紅柱子爬上來,碧綠細長的葉子枝蔓得極是可愛,幾叢出開的粉色,白色,黃色的花,紛疊美麗。
清河伸出手指,懶洋洋地撥了撥那小花,也不知道這驛館裡怎麼會種這種有毒的夾竹桃,看著五彩妍麗,花辨嬌稚可愛,卻是可以毒死人的。
單這一點,還滿像她家那隻小鳥兒。
鳳皇,鳳皇,知道的是你違逆人倫痴戀於我,不知道,還以為咱們是宿世仇敵。
啊‐‐煩死了!所以說她最討厭這種落後又原始的時代!
一夜顛鸞倒鳳後,她的身體裡並沒有疲乏感,卻是像饜足了什麼般,懶洋洋地,連惱恨和恐懼似乎都被這種惰意腐蝕,永不超生。
分明是體內那隻小蠱緣故!
清河煩躁地一把拽下滿手的夾竹桃花瓣。
她這輩子最恨的便是被人威脅,比起苻堅來,鳳皇更讓她感到難以忍受……
彷彿被被背叛般的感覺。
忽然間想起許久前小小的鳳皇被赤裸裸地吊在刑室裡,渾身鮮血幾乎是被穿在那行刑木馬上,仍舊倔強地瞪著大眼衝著苻堅怒吼‐‐&ldo;你再不讓阿姐走,你會逼死她的!!&rdo;
忽然間,那些無謂的憤怒又隨著骨子裡莫名的戚然,一 點點地租迫消融下去,隨手一把捏碎手裡的夾竹桃花瓣,她苦笑‐‐我可以相信你麼?
縱然溫聲軟語,縱然我知道你心中有我,你卻已經不是那個烈焰般只會看著我的小小鳳皇…&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