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咬了唇，她眸光裡浮出一絲憂色。

可是……這是她和鳳皇的孩子，或許還會是唯一的一個。

眼前依稀浮現，初見時，鳳皇粉嫩稚氣又驕傲的可愛笑顏。

如果，這個孩子能生下來，會和那時候的小鳥兒一樣惹人疼愛吧……

矛盾的心情中，她下了轎子，不知不覺地向鳳皇的寢宮走去，忽然間很想見到鳳皇兒，吩咐了軫宿和小宮女留在原地，又命門口的星宿噤聲，她逕自一個人走進寢殿，卻不見正殿裡有人，正想撩開偏殿的門簾。

卻聽見房內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片刻後，鳳皇淡然的聲音響起：&ldo;叔父大人，您遠道而來，不覺得休息一下，再操心這些瑣事會比較有精神麼，至於令媛的嫁妝本王已經看到了，本王並無異議。&rdo;

嫁妝？

清河頓住腳步。

&ldo;濟北王，我想您因該沒有忘記曾經答應我什麼，我期待著在恭賀你登基後，也看到你和小女的大婚旨意。&rdo;慕容垂一笑，也不急不驚，只拱了拱手。

&ldo;鄴城數萬鮮卑子弟，也期待著您能駕臨的一日。&rdo;

清河知道自己不因該站在這裡，因該走開。

可是如果理智永遠比感情占上風的話，那麼，世間哪裡還有那麼多的悲傷？

門簾一掀，慕容垂略一怔，深深打量了一身正裝的清河好一會：&ldo;原來是郎花主，久別不見，您真是越來越美麗了。&rdo;

深呼吸一口氣，清河垂著睫羽，微微翹起唇角：&ldo;是麼，大人也越來越英姿勃發，您真是費心了，連夜趕來道賀。&rdo;

&ldo;能一睹綻放的帝王之花，便是值得的。&rdo;慕容垂意味深長地一笑：&ldo;何況，我們很快就是一家人了，自然不說兩家話。&rdo;

說罷他回過頭，對著身後的人道：&ldo;月兒，還不來參見郎花主。&rdo;

一道纖細窈窕的白色身影款步而出，似乎出水芙蓉般，對著她盈盈一拜：&ldo;月兒見過郎花主大人。&rdo;

清河的目光觸及她嬌美的面容時，閃過一絲錯愕：&ldo;是你？&rdo;

月兒抬起臉，微笑：&ldo;郎花主大人見過月兒麼？&rdo;

清河目光複雜，不動聲色地道：&ldo;是，郡主與我一個舊識很像，但是她是江湖名醫之孫女，嫁了如意郎君，自然不是郡主。&rdo;

&ldo;世間相似之人太多。&rdo;月兒不以為意地輕笑，隨即再次下拜：&ldo;月兒和父親先行告退。&rdo;

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清河轉過臉看向鳳皇，正見著他取了暖毛巾過來，握住她的手，溫柔熟練地擦拭：&ldo;校場檢閱完了？&rdo;

清河靜靜地看著他：&ldo;檢閱完了，你是不是漏了什麼沒有告訴我，鳳皇兒？&rdo;

鳳皇抬起秀美丹鳳目溫然地看著她：&ldo;慕容垂以鄴城之地奉我為主，來交換我取他的私生女兒，曾只是權宜之計，若阿姐不開心，我回絕他便是。&rdo;

為何有人可以將這樣的話說得輕描淡寫？

若是他眼中有半分不甘與虛偽，地自有千種方法去收拾，可偏偏他眸中一片從容真切。

連讓她憤怒的餘地都沒有。

清河的手微微一顫，抽回來，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鳳皇眸色漸深。

&ldo;郎花主大人。&rdo;

初到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