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看見我,臉上沒特別的表情,輕說了聲:“起來吧!” 我直起腰,側身站到一旁。她看了眼我手中的梅花,便側過身和方才叫她姐姐的那個女子聊起來,全然不理我了。不知那回四阿哥跟她說了什麼,總之她後來再沒找我談過話,碰到我頂多也就是掃一眼,待我與其他下人無異了。
趁她們聊天的時候,我偷眼去看那自稱妹妹的女子,她一身淡粉色的碎花旗裝,臉上沒著多少脂粉,看起來卻清新自然,一點也不遜於身邊的嫡福晉。看打扮便知她該是位側福晉。
我正揣測著她的身份,之前和我一同剪梅花的小丫頭捧著瓶子走到她面前:“主子,梅花剪好了,您看這些夠嗎?”
噢,這就那位據傳最得雍正寵愛的年妃了,我不禁又抻頭多看了幾眼,嗯,果然是淡雅秀麗的人物,心中思付,原來他喜歡的是這種飄逸型的女子!
她接過丫環手中的瓶子,轉頭對福晉笑道:“梓芬回去取花瓶可能要等些時候呢,姐姐若喜歡,就先拿走這瓶吧,回頭我再讓丫頭剪些就是了!”
嗯,說話也這麼妥貼,的確討人喜歡,難怪他……
就在我有些灰溜溜地品評年妃的時候,四阿哥從東邊的跨門走進來,看見我們一幫人聚在這兒,頓了頓步子,便朝這邊兒走來。
主子奴才們都福身請安。
他擺手讓我們起來,掃視一週,說道:“天氣這麼冷,怎麼都到這來了?”
年氏輕笑著說:“雪後初晴,臣妾見園中臘梅開得正好,又想到姐姐近日總是悶在房中不出來,便邀姐姐來賞花,順便舒活舒活筋骨!”
單從她強先開口這一項,就不難看出她受寵又沒心計的特點。
對此,福晉到不太在意,陪笑著說:“妹妹有心了,我本就不好動,喜歡清靜,近來又特別怕冷,所以就沒怎麼出來。”頓了頓,她又指著梅樹說,“不過今年這梅花的確比往年豔多了,現下是季末過幾日怕是就要敗了,爺喜不喜歡,一會兒我讓梓芬送一瓶到您書房去?”
四阿哥溫和的笑了笑說了聲‘也好’,上下看看她們二人,又道,“雖立春了,但這會兒正是乍暖還寒,你們該多穿些衣服,別受了涼。”
二人聽了這話,都笑著欠了欠身子,福晉是淺嘗輒止,年氏則笑得相當開心。
四阿哥朝二人點了點頭,目光一掃又落在我的身上。
“你也來啦?”他淡淡地問。
年氏和那小丫頭都側頭看過來,福晉立在原地,目不斜視。
我沒料到他會這麼問我,又被那兩人看得有些不自在,愣了愣,吶吶地答道:“是,奴婢也來了。”
四阿哥瞟了我一眼沒再深問,回頭對兩位福晉道:“你們賞花吧,別在外面待得太晚,我先走了。”
一行人又都福身恭送。
我身子才彎下,就聽四阿哥說:“雨霏,你跟我來,我有話問你。”我一怔,又連忙轉過臉朝剛直起身子的兩位福晉行禮。
嫡福晉淡定的點點頭,年氏則很是上心的看了我幾眼。
我掉頭跟著四阿哥走,雖未回頭但也明白那幾道目光必定是要緊隨身後的,心裡低嘆,女人果真是世界上最敏感的動物,丈夫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語,都逃不過妻子的眼睛。她們這般通透,即是長處,卻也是悲哀,活在這樣一個世上,既然註定不可能得到丈夫整個的心,有些事,糊塗一點又何妨呢?
一盞茶的功夫,我們已經離開花園,穿過迴廊,到了池塘邊上。他漫無目的地繞著池塘走,腳步越來越慢,越來越緩,最後在一株枯柳樹下,他停住了。轉過頭,盯著我手上僅有的一隻梅花看了看,問道:“近日敏兒可來找過你?”
我本疑心他會抓住來順的事不放,心裡一直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