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他的身邊,不管是傷是真重還是假重,沒有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冒險。 然而,他的閱歷終究不足,他的心,終究還有溫暖柔弱的角落。他還記得那個***下盈盈微笑的女子,崇拜他,愛慕他,稱他為主上,視他若夫郎。為他薦枕蓆,為他戰江湖,為他做羹湯,為他縫新衣,然後,為了他大戰後一身的傷痛,淚落如雨。 是受傷讓人軟弱嗎?是痛苦讓人無法拒絕別人的接近嗎?他還記得那女子是怎樣無限關心,把最烈的毒藥,當做傷藥,灑在他的傷口。 在他被萬蟻噬身,鋼刀剜肉的痛苦折磨時,在他真氣消退,胸悶欲嘔,根本無力做戰時,四面伏兵盡出。 他已看不到那女子美麗的容顏上得意的笑容,他已聽不到那女子銀鈴般笑容裡的殘忍惡毒,他看不清,也聽不見。他不能思考,他無力逃脫。 於其說是憑著毅力苦撐,不如說,他是憑著狼一般的本能在拼命。狼的狠,狼的拼,狼的悍,狼不懼死,所以,他竟然沒有死,即使如今回想,他依然驚奇,在那種困境中,他竟得不死。 雖然那一戰令得他遍體麟傷,雖然那一戰使得他足足休養了半年才慢慢復元,但他終究沒有死。 只是,從那之後,他那受傷後再不容人接近的怪僻,從此真正牢不可破,只是,從那以後,再重的傷,他也不肯用藥。 他知道,聲名赫赫又如何,天下驚懼又如何,在骨子裡,他不過是一頭孤獨的狼。受了傷,只會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悄悄地療傷。 再重的內傷,只要夠堅持,總能壓得下來,再重的外傷,由著他去吧,血自己會止,傷口自己會結痂,狼的命,從來都是賤的。生生死死,由天命去吧。 這人世間,沒有任何他相信的人,他也不期望別人相信他。 他得到世人最豔羨的權勢地位,但是,他從不知道自己要那權勢到底有什麼用,只是,生命如此漫長,即然爭權奪利可以打發時間,那麼,就去爭奪吧。 他有無數下屬,但是,他從不相信他們,他只覺得,那不過是交易,他給他們權勢富貴,他們回報以暫時的忠誠,如果有一天,他不能給予這權勢富貴,或別人給的更多,那麼忠誠的轉移也是理所當然。 他不怕背叛也不恨背叛,因為,早已不再期待忠誠,如果一個人,會因別人的背叛而死,那也只是因為他的愚蠢,怪不得旁人。 他有過無數姬妾男寵,無數床上歡愉,但他從不讓任何人為他生下血脈,他沒有親人,也不需要親人。因為,他自己也不被人任何人需要。 他只是一頭孤獨的狼,受了傷,只要一個人,找一個冷清的地方,悄悄得躲起來,等待著,他在人前,只能是風光的,威嚴的,強大的。他的軟弱,他的無力,他的孤單,他的寂寞,他不允許任何人窺看。只除了…… 這一次真的傷得很重很重吧,重到他回來時,竟在怡園門前止了步,有那麼一刻,他真得很想進去,很想最後看一看那個人,最後聽他說一句話。 這一次,真的傷得太重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活下來。然而,他也並不是十分在意。只是那一瞬在怡園之前躊躇卻終究讓他感覺到了痛楚。 只是,依然沒有進去。 男兒於世,豈能以傷口示人,行祈憐示弱之事。 在他風光萬丈時,他願把所有的的珍寶都獻出來博那人一笑,在他悽慘無奈時,他所能選擇的,也只能是一個人,獨自看著傷口慢慢流淌熱血。 最終,他依然不需要任何人,正如任何人都不需要他。 沒有了他,擎天莊的人,依然會在這個名利場中,繼續追逐爭鬥,沒有了他,那些口口聲聲,愛他愛得要死的男人和女人們,依然可以帶著他們多年的積蓄,好好得活下去,也許會找到另一有權勢的人,對那人說,愛你愛得要死吧。 沒有了他,那人,或者更快活一些。 他在黑暗中獨自思考,身體的痛楚已經不再重要了。努力了許多次,依然無法順利讓真氣在體內運轉周天,只是氣息越來越急促,只是,覺得,天地之間,很冷,很冷。 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