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單獨問話,主持便差人把他領去了盧東籬房間裡。此人關上了房門,又小心地把窗推開一條縫,四下望望,確認沒有人守在外頭偷聽,這才回頭面對盧東籬,一手掀開了斗笠,撲通一聲跪下去:“大哥。”盧東籬笑一笑,伸手去扶他起來。他努力對準焦距,儘量讓眼神靈動,不願讓盧東覺看出自己的眼睛有問題。好在盧東覺這時也心緒激動,全然沒有注意到盧東籬地眼神有什麼不對,此時竟是怎麼也不肯起身,就著這跪的姿式,抱著他的腿,哭了起來。偏他又恐聲音大了,驚了外頭的人,竟是連哭也不敢放聲。盧東籬無力說話,只得輕輕拍著他,以身體的動作來安撫於他。盧東覺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說。“大哥,你還活著,天啊,你還活著。”“我為你收斂屍體的時候,就有點奇怪的感覺,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原來那是個替身。”“大哥,這是你的手下幫你的吧,他們對你真是有情有義。”“還是你一直未雨綢繆,早做了安排?”他哭著問個不休,盧東籬伸手摸到他的頭,用力抬起來,確認他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然後,微笑著點點頭,再拍拍他的肩,示意他不用太過悲傷。盧東覺勉力收了淚,卻還是不肯讓盧東籬拉他起來,他抬頭,怔怔看著他的兄長,張張嘴,想問他這些年過得如何,話到嘴邊,卻是一陣心酸,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忽得用力一掙,甩開盧東籬的手,重重在地上叩下頭去,他叩得那麼重,咚得一聲,嚇得盧東籬一顫,臉上略略變色,手上加力想要拉他。可是盧東覺卻是瘋狂地叩頭,不肯讓他拉住。盧東籬猛力一扯,把他半揪起來,左手一掌打過去,重重擊在盧東覺的臉上。盧東覺這才全身一顫,如同脫力一般,倒在了盧東籬的懷裡。盧東籬輕輕嘆息,可惜他現說話,所以沒有辦法寬慰盧東覺,他想說,我明白,是你的錯,我明白你想說什麼,我不怪你。然而,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用無力的手,撫著當年幼弟那不斷顫抖的肩膀。盧東覺的聲音帶著哽咽:“大哥,你走吧,你離開趙國吧。”盧東籬不覺有絲毫意外,他幾乎是很平和地點了點頭,連唇邊那淡淡的一縷笑意都沒有改變。盧東覺低著頭,他不敢看兄長的面容,只是伸手到懷裡去把東西一件件掏出來。關防,路引,身份證明文書,數額足夠的一疊銀票。他一樣樣拿,一樣樣往桌上擺,聲音顫抖地不成樣子:“我找藉口,臨時向本地的官員,要了這些身份文書,有了它們,你可以光明正大穿府過縣,不怕盤查,也可以入住客棧,不用再流浪吃苦,這些銀子,也足夠好好生活,你儘快離開趙國吧……”他努力想要讓自己說話順暢,可是身體和聲音都不住顫抖,臉色又青又白,幾不成人色。盧東籬雖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知他痛苦莫名,心頭痛惜,卻又實在說不出一個字來開解他,只得勉力自己繼續微笑,只得努力讓盧東覺看到,他其實並不介意。他還能介意什麼呢?從他發現自己在民間享有無比聲譽名望時。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以原來地身份出現在人前了。更何況,他也並不打算恢復身份。風勁節已經死了,盧東籬又有何顏面,在世人眼中,繼續活下去呢。他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他雖苦守邊關多年,但一般的百姓並沒有嘗過異族燒殺擄掠之苦。因此對於鎮關將軍的功績犧牲不可能有太大的瞭解。如果不是擁有無上權威的人刻意宣揚,他不會在百姓之中,被傳作神聖。在這個訊息閉塞的世界裡,普通老百姓,對國家大局的瞭解,往只決定於上位者想讓你們知道什麼。而對於人物地批評讚佩。也總是起決於,至尊的人,想要借宣揚什麼人,達到什麼目的。象史書上的文聖武聖,歷代英靈們,就連帝王都要向他們祭祀行禮。一個國家,有這樣的英雄,做為所有人的典範是好事,可如果這種人忽然活了過來。只怕皇帝就第一個坐不住地了。更何況,他如果活過來。當年就是詐死抗旨,一個以忠義聞名天下的英雄。怎能有抗旨之名,而因著家裡出了個天下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