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現在也依然愛你吧……但是,我更愛我自己。你對我不是不重要的,只是,和很多其他的事相比,也就不那麼重要了。所以,我能為你做的最多的,只是這三日歡喜,只是這漫天琉璃,只是那稍縱即逝,再多的華美也會化為塵煙地焰火。我為我自己找了那麼多殺你的理由,那麼多理直氣壯地原因,在一劍刺出之後,便已化為煙塵。我不會忘記你最後看我的眼神,我不會忘記你最後說的話,我不能不承認,你其實待我真的很好。或許,所有的理由,所有的罪名,說穿了,不過是我自己,欲加之罪。然而,劍已刺出,不會回鞘,我也不想回鞘。我要的,你給不了我,你的存在,對我依然是威脅。狄九回身,向那栓在樹下的馬走過去,一步步行來,極之緩慢。身後,有一個垂死仍在為他擔憂的人,正在一點點死去。解開韁繩,翻身上馬,心頭微微一動,似乎在痛,又似乎沒有,似乎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叫他的名字,又似乎沒有。慢慢驅馬前行,慢慢漸行漸遠,一切一切,緩慢得不象是他會做的事,然而,他至始自終,沒有回頭一次。漸漸行向遠方,漸漸行入黑暗,漸漸永遠永遠離那人而去。遙遠的地方,轟鳴之聲,一直不絕於耳。他聽到了,卻沒有感覺。天上的焰彩,倏起倏消,瞬息萬變,他卻懶得抬頭看一眼。他為一個人,燃起這滿天盛景,但那個看焰火的人,也許連舉頭仰目的力量也已經沒有了。一個人,一匹馬,行在這麼冷的夜風中,再美的煙火,也已無心去看。馬兒沒有人控制,自顧自前行,自顧自停止。所停之處,恰是路邊一處荒丘孤墳。狄九也不催馬,就這麼靜靜看著夜色下的孤單墳塋,看著每一次彩焰重開,照亮那墳前已不可辯認的墓碑。“我在前頭等了你大半天,也不見人,還當你改了主意不動手了,結果卻在這荒墳邊上發呆?”忽如其來的陰沉語聲,彷彿直空裡傳來。狄九還只是靜靜看著墳塋,連眉毛也沒有動一下。一聲極鬱悶的嘆息之後,一個人影便似憑空現於馬前:“怎麼樣,可套出什麼新東西?”狄九淡淡地搖頭,淡淡地開言:“沒有,什麼也沒有,那應該是最後的一處寶藏了,否則這幾天,他被我哄得這麼開心快活,不可能一點口風也不漏。”馬前的人冷森森一聲低笑:“我本來就說你是白費心機,要真有寶藏,也不是你哄得出來的,再說了,據當年留下的記載,狄靖也確實只有一處最大的寶藏,你偏偏不信,非要花大價錢弄個琉璃屋出來,白白損失一大筆,又非要陪著他大半年的在外頭逃來跑去,照我們的計劃,只三個月時間,就可以把一切行動結束掉了。你最少浪費了足足三個月,這三個月我們能做多少大事……”“當日我說懷疑有別的寶藏,別的好東西,要慢慢套問,要好好哄他開心快活,讓他全心相信我時,你們不都滿口叫好嗎?現在倒知道指手劃腳地說我失策了。”狄九甚至沒正眼看對方一下,語氣之中,滿是譏嘲。那人被頂得極之鬱悶,愣了一下,才憤憤道:“罷罷罷,說起來,我也不過是心疼那琉璃屋,和那筆上萬兩銀子買來的焰火,咱們現在不容易,只要修羅教那幫子笨蛋回過神來。必會對我們大肆報復,將來要用銀子地地方多著呢,就算弄到了個寶藏,也不該這樣大手大腳地花使。早知道你這樣徒勞無功,不如直接將他交給我。憑我的手段,什麼逼問不出來,哪裡還用得著你去用美男計,玩那柔情密意的無聊手段。”狄九微微冷笑。這一生一世。他永遠不會告訴任何人,那天涯流浪,遊戲人生的大半年,他從來沒有去刻意套問過任何事,這琉璃世界,寸步不離的三日夜。他甚至根本不記得,那些所謂的寶藏。然而,此時此刻,他只是冷笑,然後漫不經心地道:“如果你的本事大到可以對一個心口被刺穿的人逼供,那麼……”他伸手向來處一指“請吧!”耳旁聽到一聲低低地咆哮:“狄九,耍弄我,很好玩嗎?”狄九忽得放聲大笑,笑聲激揚肆意,數里可聞。大笑聲裡。他終於第一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