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是個和善慈愛的,佝僂的背影,清冷的屋子,卻也看得出她的孤獨和寂寞。
請了柔善美進去,把那些小娃子打發回去吃飯,她指著床頭一副已經褪色了蠟筆畫,抹起了眼淚:“我就善美爸爸一個弟弟,我也沒有嫁人,一直把善美當做自己的寶貝,她十二歲的時候,他爸爸和媽媽關係不太好了,怕影響到孩子,就把她送來了我這裡,你可能不知道,那段日子啊!”
老人的臉上,出現了一種美好回憶的表情,“是我人生中,最美的記憶,那個孩子,最喜歡畫畫了,我給她買了好多蠟筆,這幅畫,是她畫的,畫的是她爸爸媽媽和我,這些年,一直貼在這裡,我總以為,她會回來看我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真的把我給忘記了,連我特地去找她,她都不認我了。”
“為什麼不認你?”走近那幅蠟筆畫,雖然已經泛黃褪色,紙張看著似乎要一碰就碎的樣子,可是圖畫裡透露出來的希望和幸福,卻依舊那般濃烈。
畫面中,爸爸媽媽緊緊的握著手,而姑姑帶著小小的善美,站在一邊歡笑著拍手,想來,當時的柔善美,是多麼希望爸爸媽媽和好。
老太太也走過來,動作輕柔的撫上蠟筆畫的邊緣,搖頭嘆息:“還不是她那個媽媽教的,她在我這生活了六年,十八歲的時候,她爸爸媽媽把她接走了,一開始,她還常回來看我,可是後來好長一段時間都不來了,我忍不住進城去看她,才知道她爸媽離婚了,她跟著她媽媽去了遙遠的麗都。”
原來是這樣,不過柔善美心裡頭依舊緊緊卡著那個問題:“她去麗都,進了當時的阮氏公司嗎?”
“做毛紡的公司,你從麗都來的嗎?現在那個毛紡廠還在嗎?”
想來,老太太不怎麼看電視新聞和報紙,已經不知道,當年那個毛紡廠,如今早已經涉及了服裝,美容,鋼鐵,飲料等多個行業了,至於一開始的毛紡廠,已經完全不在了。
“那個廠,現在已經不在了。”
“倒閉了啊,哎!”老太太嘆息一聲,“那個廠都倒閉了,小英肯定也不在那裡了,哎,他爸爸走的時候,我去守著,聽他爸爸說起,小英做了什麼總經理助理,賺好多錢,還瞞著她媽媽偷偷寄過一些回來,當時就該去看看她的,這孩子,其實挺有孝心的,只是她媽媽總不讓她和我們這邊聯絡,她不敢違抗她媽媽的意思,她媽媽是個很兇的女人,尖嘴猴腮的,一看就是一副潑婦樣子,可憐我們小英,哎……多麼喜歡爸爸的一個孩子,卻硬是被她媽媽帶走了。”
對於那段恩怨糾葛,柔善美聽的並不十分入心,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但是李瑞英在阮氏集團發家前的毛紡廠做過這個訊息,卻震撼了她的心。
當時,如果做到了總經理助理,那豈不是阮伯父的助理?
董老大知道這事嗎?
應該知道的吧?
可是既然有一份體面的工作,有一個相愛的戀人,那李瑞英後來到底去了哪裡?
好像董老大從未提起過李瑞英為什麼要和他分開,照道理說,不可能啊。
難道是嫌平愛富?和有錢人跑了?
畢竟當時的董老大,只是一個小飯館裡打雜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雖然柔善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立馬否定自己的想法,但是她就是覺得不可能,那麼純美的女子,怎麼可能會嫌平愛富和人跑了。
再說若是她真是這樣的人,董老大也不會愛她到這般程度了。
想來,這之間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和阮氏集團牽連上關係,柔善美忽然有種刨根挖底的衝動,勢必要將李瑞英的過去,統統挖掘出來,冥冥中有種感覺,這個李瑞英,似乎已經不在了,這種感覺,讓她心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