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留在步渝身邊,即使他如今功力不濟,也總有辦法……
&ldo;宗門裡都在傳,你故意打傷自己的師兄,就是為了來參加選舉。&rdo;
步渝的聲音依舊清清淡淡,話裡的內容卻讓顧琰心中猛然一凜。
他先是想到那些在流雲門院子裡被自己教訓的熊少年,不過一會兒卻又釋懷了。紙包不住火,此番選舉大會,宗內排得上名號的弟子都盯得很緊,最後卻被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奪得了&ldo;宗主侍從&rdo;的寶座,不平者自然多如牛毛。
現在裴昕的祖宗十八代估計都已經被好事之徒查過一遍了,他打傷鹿燦的事肯定也早就傳出去了。就是不知道自己失控時問的那些話有沒有洩露。
步渝既然已經開口,要在他面前狡辯是絕無可能了。
顧琰垂頭,裝著一副無辜可憐的樣子,喃喃道:&ldo;弟子知錯,只是鹿師兄他強人所難,弟子才……&rdo;
&ldo;這世上還有人能強迫得了你?&rdo;
步渝的聲音似乎沒剛才那麼生冷了,好像還帶著一絲調侃的笑意。
顧琰有些意外,他前世跟步渝不說多熟,對方的性子卻還是基本瞭解的。這還是頭一次,他聽到步渝用這種……輕快的語氣說話。
&ldo;他對你做了什麼?&rdo;正這當,步渝的聲音卻又猝不及防地沉了下來。
顧琰計較了下,避重就輕地講了點。
一來步渝不像他,日常愛好是安慰摟抱梨花帶雨的小美人,步大宗主目下無塵,在他面前賣慘沒有任何好處,他剛被選為侍從,這時若是表現得太過軟弱,只會招來反感。二來若是說得細了,以步渝的敏銳,只怕要瞧出一些端倪。
顧琰自以為計較得很好,只說了點被扒了衣服威脅了兩下,他奮力抵抗逃脫,失手傷了鹿燦,連索靈神和烙鐵都沒提到,步渝的臉色卻還是沉了下來。
&ldo;日後你就住在這兒,不用回流雲門了。&rdo;
說出的話沒有要把顧琰一腳踢回去的意思,但那張黑沉的臉卻讓顧琰不得不在意,然而他琢磨了下,愣是沒明白步渝在不悅些什麼。
他粗略地打量了番新住所的環境,發現這地方比裴昕記憶中的流雲門狗窩不知好上多少倍,簡直是宮殿和茅屋的區別。
&ldo;這裡是……&rdo;
&ldo;九乘殿。&rdo;
九乘殿是步渝從小到大專屬的寢殿,殿裡空房一大堆,但因為步渝素來喜靜,所以從不允許第二人涉足,就連他爹,上一任天玄宗宗主,也沒在九乘殿裡喝過一杯茶。
步渝居然會讓他住在這兒?
顧琰心中狐疑,故作惶恐:&ldo;這……弟子豈能住在宗主的寢殿……&rdo;
&ldo;你是我的侍從。&rdo; 不知是不是因為外頭的日光太柔和,映在步渝那張冰塑的臉上,彷彿也帶了幾絲戳人心肺的人情味,&ldo;不住這兒,日後要如何侍候我?&rdo;
這話聽起來有點怪怪的,但似乎也有道理。左右能接近步渝就好,旁的東西,他現在也沒心情深究。
&ldo;弟子明白了。弟子日後一定勤於修煉,不負宗主厚望!&rdo; 沉重的心思傳到臉上,卻盛開出了一朵對未來充滿期待的小白花。
步渝看了他一眼:&ldo;別逞強。&rdo;
顧琰藏在被子裡的兩隻死死握緊的拳頭猛然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