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箬暗定決心,欲借齊浩箋之手,先行離開此地。
前世,她為他赴湯蹈火,今世,這點小恩小惠取之,還不得償還前世血債的零星半點,白箬巧取之,便是心安理得。
她坐於樹梢,眸光似水般冷漠道:“齊公子的好意白箬心領了,僅是這樹梢不高,白箬跳下即可。公子守在樹下,反倒讓白箬擔憂於跳下將公子砸傷。”
“這……那白姑娘還請小心些。”齊浩箋喉結微動,抬直半空欲接住白箬的雙手,亦在失望間垂落下來。
卿卿佳人,就在面前,可他卻僅能看而不能碰,這讓齊浩箋著實略帶幾分惋惜。
只是,他野心暗藏,更想征服白箬,令白箬成為自己馬首是瞻的棋子。眼下,魚未上鉤,他自然不打算強逼白箬。
他御馬慢步,靜退旁側,就那般望著佳人自樹梢上一路攀爬向下。
月光籠罩在白箬玲瓏有致的嬌軀,將她那與殘裙下若有若現的長腿襯得嫵媚萬分。妖嬈之姿,竟看得齊浩箋心生痴迷,手擰韁繩,極力隱忍著體內猛竄起的邪火。
不想,白箬樹攀一半,卻腳底一滑,忽地自離地數尺高的樹幹上直摔下來。
機會來了!齊浩箋暗想。
白箬拒絕與他有半點接觸,此時的意外之舉,卻可以給他製造與白箬接近的良機。他朝馬肚輕踢,欲策馬趕前,接住白箬。
哪曾想他座下的汗血寶馬卻如被釘在原地,而紋絲不動。
無奈間,齊浩箋只得眼睜睜的看著白箬猛地朝地面一砸,直直的撞在一頭本已奄奄一息的惡狼身上。
只見那狼雙目一瞪,口吐鮮血,在劇烈的撞擊下,直接一命嗚呼。這意外的“英雄”救美,護了白箬無恙,卻也讓“英雄”去了黃泉悔恨。想來,被食物砸進了黃泉者,上天入地,也唯有這一頭狼。
“白姑娘,你可還好?”齊浩箋尷尬的自馬背上飛躍而下,匆匆走來,欲將白箬扶起。
哪想得白箬卻殘風一閃,極快的躲過了齊浩箋伸來的雙臂道:“小女子無傷大礙,便不勞公子相助了。”
前世經歷,使白箬本能的抗拒與齊浩箋再有肢體接觸。她不願再入深淵,更不想因與齊浩箋的靠近,而再亂了自己的心緒。
白箬那如避瘟疫的目光,雖已極盡全力的隱藏,卻還是落入了齊浩箋眼底。
他略帶失落道:“那便好。此地危機四伏,白姑娘還是早些隨我回錦央城罷?”
“公子先且回罷,此地離錦央城不遠,白箬步行回去即可。”白箬搖了搖頭,面上泛著絲無奈的苦笑道,目光卻直直的落在了那匹汗血寶馬上。
“這是為何?”齊浩箋追問。
要知此地離錦央城約摸還有兩里路,途中險況難料,尋常女子單是走在其中,怕早已被嚇得魂飛魄散。
可白箬倒好,剛從死亡邊緣撿回一條命,邁著三寸金足便又要往前衝。齊浩箋當真想不明白,白箬是真悍不畏死,還是腦中少了根筋。
白箬緊抿朱唇,沉默了半晌才靦腆說道:“公子身份尊貴,哪能陪我一路走回,再者,孤男寡女深夜獨行也頗為不妥。”
“有何不妥,此地偏僻無人,我策馬攜你至相府門前,再悄聲放你回去,其他人又怎會知道?”齊浩箋好似看穿了白箬的心思,苦口婆心道。
白日裡墨楚涵御馬攜白箬揚塵而去,本就讓齊浩箋看得妒火攻心,恨不得在此刻將白箬強搶上馬,佔為己有。
哪知白箬悽楚一笑:“公子且回罷。”
說罷,她愁眉不舒,徑直轉身,踉蹌著往錦央城方向的密林裡走去。
她原想借齊浩箋之力回到錦央城再做打算,卻發覺自己哪怕與齊浩箋多說幾句,都心如刀絞。
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