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璇身子一顫,從沉思中醒了過來,高聲接道:“令媛的傷勢,可否容在下檢視檢視?”
那青衣老叟停下大喝之聲,緩緩把目光投注唐璇的身上,冷冷地說道:“當今之世,醫道一門,能夠精過老夫之人,絕無僅有。”
唐璇淡然一笑,接道:“令媛之症,閣下亦自覺無能相救,讓在下瞧瞧她的傷,有何不可?”
那青衣老叟沉吟了片刻,終於把懷抱中女兒平放在草地上。
一陣清風吹來,吹飄起了她的衣袂,也送過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味。
唐璇揮動了兩下摺扇,勉強振作了一下精神,把目光移到那姑娘的臉上。
只見她微微地閉上雙目,似是熟睡過去一般。雖然她臉色一片蒼白,但卻無損放她的美麗。那秀麗的輪廓、挺直的鼻樑、彎彎的柳眉,無不配合得恰到好處。
唐璇放下手中摺扇,左手拖過來那姑娘一隻玉腕,右手卻把在那姑娘腕脈之上。
那青衣老人兩道炯炯的目光,一直盯注在唐璇的身上,似是在監視著他的舉動。看樣子,只要唐璇一有什麼輕薄的行動,或是動了什麼邪念,立時將出手對付唐璇。
只見唐璇緩緩閉上雙目,不住地搖頭晃腦,似是借搖頭來幫助他運用智慧。
大約過了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突然睜開了眼睛,目注那青衣老人,說道:“令媛的脈象,已人了虛脫之境,非出奇藥,難以療治。”
青衣老人道:“奇藥易出,但只怕她體弱難勝。”
唐璇沉吟了良久,道:“在下有一句不當之言,不知該不該說?”青衣老人道:“你說吧!”
唐璇道:“看情形,令媛不只是身受內傷,而且她未受傷前,己然身罹重病。”
青衣老人點點頭,道:“不錯,她身體嬌弱,但又偏喜名山勝水。我為了不願使她終日落落寡歡,才帶她遍遊天下的名山勝水,卻不料她難受旅途勞累之苦,不服水土,罹得重病。”
唐璇目光環掃了四周一眼,欲言又止,抬頭望天沉思了一陣,道:“如若老前輩能夠信得過在下,唐某人願以金針過穴之法,使她垂危之命,多延幾日。”
青衣老人沉忖不言,臉上的神情十分激動,顯然,他內心正有著劇烈的衝突。
唐璇揮了揮摺扇,道:“唉!在下的看法,令媛至多還能支撐兩天,這還得憑仗老前輩深厚的功力幫助活血行氣,帶動心脈。如無老前輩的相助,只怕連四個時辰也難以支撐了。”
青衣老人緩緩抬起頭來,雙目中神光炯炯註定在唐璇的臉上,說道:“你那金針過穴之法,可能擔保小女能多活幾日?”
唐璇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就很難說了。三日五日,當無妨礙。如若一著走對,也許能撐個十天八天。”
那青衣老人肅冷他說道:“好吧!你如自信有能延續小女三日以上的生命,那就儘管動手。如若金針過穴之術害了小女之命,你就以命相償。”
歐陽統聽得一皺眉頭,暗暗忖道:“療病救傷,哪有償命之事?”他對唐璇的醫道雖極信任,但見那青衣老人的冷森之情,似說得出口就做得到的人,萬一唐璇失手出錯,豈不要又惹出一場紛爭?正待出言相阻,唐璇已點頭應道:“好吧!咱們就這樣一言為定。在下自信,金針過穴之術,可延續令媛三日的性命。”伸手入懷,摸出一個長形玉盒,開啟盒蓋,取出三支二寸五分長短的金針。
那青衣老叟冷冷說道:“你要當心了。”抬頭望著天上一朵飄動的白雲。
唐璇知他心憐愛女,不忍多看,當下暗暗忖道:“這老人看去肅冷無情,但對待女兒卻是憐愛無比。”默查了那少女身上的穴道,揚手一針,刺了下去。
只見他右手揚動了兩下,三枚金針,盡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