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幾分鐘的時間,足夠藏匿在廁所裡的兇手,將我們兩個女孩一同殘殺於是我們轉身,沿著張志明他們下樓的路線,瘋狂的逃著。
我大口大口的張著嘴呼吸,連尖叫也沒有佔用我奔跑的時間。
我們兩個死命的逃著,圍著水泥坯制的扶手,轉著圈圈,不斷的往下跑。
不知道我們跑了多久,一共下了幾層樓梯,當我們轉得頭有點暈,腳底開始發軟,和鄧潔一個趔趄在我身後摔倒,滾下樓的時候,我們停了下來。
這一停下,我們發現了兩件事。
第一,周圍的牆是白的,慘兮兮的白,嶄新得刺眼發毛。這是第八層第二,張志明和範小玲,都不見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和鄧潔連哭聲都嚥了下去,尖叫更是不敢。
&ldo;蜜蜜,小玲和張志明呢?他們到哪去了?&rdo;鄧潔問我。恐懼了這麼久,她的情緒也穩定了。人是有適應性的,從一個平和安全的環境一下投到危險驚悚的環境中,難免要哭泣尖叫一番。而一旦尖叫得久了累了,大腦緊張運轉過度後,就會不知不覺的松馳下來。這一鬆馳,她就會發現,暫時性的,她適應了這裡的恐怖氣氛。
因此,從樓梯上滾下來之後,她和我,都在想著要怎樣在這樣的環境中擺脫出去,如何離開這裡。而不會再去回想龔月龍的死狀和慘樣。
他已經被我們強行拋諸腦後了,為了能活著走出樓去。
&ldo;不知道,也許他們已經出去了吧。你的腳怎麼樣了?&rdo;我扶起鄧潔,發現她一直坐在地上,擰著眉,手抓著腳腕,臉上冷汗涔涔。
&ldo;疼,好像剛才摔倒時被扭到了……蜜蜜,你說,他們兩個真的出得去了嗎?他們會回頭找人救我們嗎?&rdo;
鄧潔仰著她的小臉看我,眼睛撲簌簌的閃著淚光,整齊的白牙咬著下唇,臉頰至頸部透出堅毅的線條,讓我覺得自己彷彿是第一次認識她。原來,一直黏在龔月龍臂膀裡的她,其實也是一個堅強的小女孩。
她的腳腕處鼓起如雞蛋一般的腫大,卻一聲不吭。只是一臉緊張的望著我,等著我的答案,害怕我也會撒手而去。
我不敢揉她的腳,只站在她的傷腳邊,讓她撐著我的力量站起來。
&ldo;會的,他們一定會回來救我們的。他們會找人來,會報警,過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家了。&rdo;
強力的手電筒我們誰也沒有來得及撿。一隻被龔月龍帶進了廁所裡,掉在裡面。另一隻被張志明掉在了廁所門口,驚惶之下我們也忘了撿拾起來。
幸好,我手上一直握著自己的備用手電筒,光度雖沒那麼強,也足夠我們看清周圍的環境,若是有人來,也能照清他的面容。
&ldo;來,還能走嗎?&rdo;
如果這是第八層,再往下一層,便是龔月龍死在廁所的那一層。想到龔月龍的死相,我們誰也不敢往下走了。可是,亦不能長久的待在這裡。
&ldo;不如,我們從左側的樓梯慢慢下去吧。&rdo;
至少,那邊還有刻著樓層的數字記號。究竟是我們原地打轉,還是遇上了神鬼之事,我們必須做最後一次的實驗證明。
總不能坐以待斃。
鄧潔想起了龔月龍,不禁又悲從中來:&ldo;蜜蜜,你說,龔月龍怎麼會死?這裡真的有藏起來的兇手嗎?兇手為什麼要殺我們,我們什麼都沒做啊&rdo;
我讓黃蜜蜜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拿著手電,一手扶著她往另一側走。聽到她這麼說,我緊抿著唇,不知該如何回答。
夜風從空中吹過來,帶著夜的涼意灌入我們的衣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