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山聖母。
顧名思義,其人所在之處,乃海上山島,隱於浩渺煙波之中,浮於洶湧碧浪之上。傳聞,常有漁民、海客誤入仙境,數十年後回返家鄉,卻全然不記得島上之事。問及浮山所在,有人說在西,有人說在東;有人說望月得見,有人說朔月能尋。終是沒個準信。
墨知遙本也沒覺得可以簡簡單單地找到浮山,更不認為除了借船之外,羽獵營真能幫上什麼忙。不承想,江敘竟是個頂真的性子。一出蒔雨山莊,他便傳信給了羽獵營各處分舵。不多時,訊息傳回,歷年來出海狩獵所得的訊息一一彙集,指出了線索來。
循著指引,眾人走了半月,到了一處海邊漁村,名喚作罠盛。
罠盛村人多是打漁為生,甚是貧苦。村中並無客棧,好在羽獵營早有人來打點,尋了村中最好的民宅,重金買下,用作落腳。
民宅廳內,江敘將海圖在桌上攤開,說道:“這是最近一次關於浮山的記錄:罠盛浦外海,嘗有漁船翻覆於巨浪,漁夫名鄭生者流落仙島,十年乃返。更攜鮫珠三百、金砂一斗。村人奇之。()”他指了指海圖上的一點,據村民所言,漁船翻覆的位置大約是這兒。我已著人準備船隻,大約三日後便能出海。℅()”
墨知遙讚許地點了點頭。
這一路,常甯同她說了許多羽獵營的事,對於這位侯爺也多了些瞭解。江家祖上出身武將,乃是三朝元老,位任上將軍,甚得皇室信賴。後來太羽宮入朝,皇帝下旨調撥官兵,與太羽宮弟子一同組建“羽獵營”,任命江家佐理,加封“洪翊侯”。可惜江家位高權重,卻是人丁單薄。傳到江敘這一代,就剩了這根獨苗,偏生還體弱多病,無奈求鳳池真人收作了弟子。幸而天資出眾,幾年下來,養好了身子不說,金丹術也小有所成。如今看來,雖染了些驕矜之氣,卻並非一無是處的紈絝弟子。
見墨知遙望著自己,江敘有些不自在,垂眸道:“待找到浮山,還請墨前輩不要忘了答應晚輩的事。”
“好說。”墨知遙答得輕快。
常甯見狀,也有些不自在。“浮山又豈是輕易能找到的?”她不動聲色地嗆了江敘一句,又對墨知遙道,“晚輩聽過些傳聞,說是那浮山聖母修的是陰陽和合之術,門下都是花容月貌的女弟子。那些失蹤的男子,是被困在了島上雙修。雖能活著回來,但精氣耗損,剩不了幾年壽命。此去兇險,還得謹慎才是。”
墨知遙聽著,腦海裡蹦出幾個奇怪的詞來:
房中胎藏、秀而不實……
一股涼意陡然升起,沿著脊椎骨直竄到後頸。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一時很是困惑。
“聖母又非邪修,豈會無故傷人?”江敘顯然對常甯的說法不滿,反駁一句後,轉而問墨知遙,“卻不知墨前輩為何要去浮山?若是有什麼恩怨,還請莫要牽扯太羽宮。”
墨知遙還沒說話,常甯先不樂意了。但她沒露在面上,只淺淺笑著,道:“太羽宮乃金丹至尊,侯爺又是千尊萬
() 貴,想來縱有恩怨,浮山聖母也會給幾分薄面才是。”
江敘聽出她話裡的暗諷,冷聲應道:“常小姐高看我了。”
眼看這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針鋒相對,一直沉默的程柯開了口:“我去休息了。”他說罷,直接起身離開。
江敘也無心糾纏,見有人帶了頭,便也順勢告辭:“晚輩也去休息了。”
這兩人皆沒有等墨知遙回應,堪稱失禮。常甯目露幾分嫌厭,又很快掩藏下情緒。她笑望著墨知遙,聲音分外甜軟:“娘娘一路辛苦,晚輩服侍您歇息吧。晚輩還帶了許多安神的藥丹,點上一顆,最是怡心解乏的。”
墨知遙隨著她笑,“不必。你做你的。”
常甯沒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