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那邊卻戰戰兢兢地聽著這邊的動靜。
謝三爺是個怪人,飯菜都要少油少鹽,不能放任何調料,否則直接吐出來,舌頭對味道的衡量能精準到毫克。
尤其是辣椒,更是他深惡痛絕的東西。
平時廚子手一抖,多放一點鹽,都要被他訓斥一頓,今天卻安靜了,實在是太反常了。
安慄吃飯不吧唧嘴,老老實實夾自己面前的菜,謝長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女孩兒倒是懂禮貌得很。
有人陪著吃飯,竟然覺得胃口大開,連吃了兩碗米飯,沒有一點壞脾氣,真是奇了怪了。
吃完飯,休息一會兒,安慄要起身告辭,他就吩咐高伯:
「到冰箱裡去取一碗酸奶。」
高家的雪花牌電冰箱裡面偶爾也會放著廚子一時興起的作品,謝長離自己極不愛吃這些,卻也不會禁止工人吃。
安慄莫名看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個老男人有什麼企圖?
謝長離慢慢品了一口香茗,慢慢說道:「聽說你爸爸躲債跑了,你們三姐妹相依為命?」
他本來不關心這些,一頓飯的功夫也足夠讓老包摸清楚安家的情況了。
安慄吃著酸奶,胡亂點點頭,覺得有酸奶的人生好幸福。
「你以後每天都過來陪我,我讓高伯每天給你家一斤米。」
安慄撩起眼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陪?
是她想的那個意思?
哼,她還沒滿十六歲,現在的男人都這麼沒人性?
謝長離看她一臉不自在,尤為不解:「不就是一起吃個飯,你怕什麼?」
原來是陪他吃飯,有錢人真奇怪,她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清白總算保住了,她可不想當別人的童養媳。
謝長離眉一擰,反應過來,惱羞成怒:「你個小姑娘,腦子裡整天想的什麼。」
安慄面不改色地哼了哼,她也不知道啊,大概是前世資訊大爆炸,這類新聞看多了,條件反射,一下子想到那裡去了。
喝完酸奶,安慄提著一個籃子往回走,高伯聽說要給這小姑娘兩碗飯,直接讓廚子打包了兩碗飯和剩下來沒上桌的菜。
謝長離在飲食這方面難伺候得很,極為挑剔。
他挑剔還不是廚師的手藝,而是一頓飯能不能讓他覺得舒服,沒想到今天有個小姑娘陪著,竟然沒發一點脾氣,奇哉怪也。
安慄半點都不知情,提著飯菜回去了,而且以後只需要去陪謝長離吃飯,就能賺一斤米,既方便完成任務,又能養活小顧。
她走進院子裡,只見院子那裡有一口井,頓下腳步看了看,奇怪,她出去的時候,院子裡分明沒有那口井。
安慄提著籃子進去的時候,安娣已經焦灼地等了很久,一看到她的影子,就劈頭蓋臉抱怨:
「不就送兩個雞蛋,你送到哪裡去了?該不會偷偷吃掉了?」
安慄翻了個白眼,忽略她,徑直邁進去,舉了舉手上的籃子,招呼小顧:「小顧,過來吃飯飯。」
小顧興奮地拍拍手,叫道:「吃飯,吃飯。」
安娣見安慄不肯理她,心裡更氣了,不過如今她才重生回來,勢單力孤,還要對付她奶奶那邊,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單薄了。
鄉村裡面向來人多力量大,注重家族,重男輕女,有男人才有話語權。
她們一家子老爸爛賭鬼,為了躲債跑掉了,老媽跟別的男人跑了,奶奶重男輕女,對她們一點感情都沒有,更別說幫襯了。
等安慄把熱騰騰的白米飯端出來的時候,她驚訝得都要合不攏嘴了,秀眉緊蹙:「你這是從哪來的?」
等安慄端出熱菜佳餚的時候,她竟然看到了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