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即使被他們打了,但並不真正記恨,只是想弄明白他們這麼小小年紀都是怎麼了。張涵跟他說,他們是因為班上有了一件兇案,幾個宿舍都被封住了,所以才出來租的房子。賈仁覺得後背發冷,什麼兇案?他問,張涵說,一個男生在公寓樓裡殺了三個人,逃了,案子還沒破呢。賈仁跟他往坡上走,他有些不明白。他問,那個女孩呢。張涵說,我不清楚,可能是她男朋友也搬出來了吧,現在的學生誰能弄得清?
21一朵在中甸哭了一個晚上
跟張涵在一起混了半天,鬧明白這幫打架的男孩子是從學校搬出來住的,這並不使賈仁安心,他真是不懂現在的小青年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晚上,他到咸亨茶樓去,進了包間,外邊很熱鬧,三三兩兩的閒人有的在打牌,有的在聊天,牆幕上水流透過玻璃在靜謐地有規律地下瀉。賈仁看顧老闆準備了幾個砂鍋,還有一隻特別大的餌鍋,說是從宣威帶回來的火腿,是請賈仁吃的。賈仁看瘦豬坐在拐角不吱聲,料定他們弄這些好吃的給他,是有話要跟他講的。賈仁還是先從自己不明不白被這幫小孩們打了一頓說起,老顧和瘦豬很不屑,跟電話中的那種急切勁大有不同,這讓賈仁迷惑了。
在座的還有顧老闆的一個老鄉,從曲靖上來的,面板黝黑,是個在當地做茶葉很有名的商販,姓刀,聽起來像是少數民族,一打聽,原來確實是從版納那邊到曲靖的。賈仁見瘦豬冷漠,索性也就不再講他那不明不白捱打的事情。還是顧老闆先開口講的一朵,這讓賈仁顯得緊張起來,顧老闆的口氣跟一朵也特別熟悉似的,賈仁就問瘦豬,沒聽你說一朵跟老顧熟啊。瘦豬喝了一口啤酒,夾了塊火腿肉,在嘴裡嚼著,對賈仁說,你別老按自己那套思路考慮問題,一朵跟顧老闆的關係好著呢。瘦豬似乎在給顧老闆打氣。顧老闆當然也極有分寸,他聲音小了下來,對賈仁說,我才見過她,她在中甸苦著呢。賈仁聽顧老闆才從中甸回來,心裡很不是滋味,一朵沒告訴他,大家也都沒告訴他。顧老闆喝茶,慢慢地品,那個曲靖的刀先生,紅著臉問賈仁,賈老師跟港臺的人熟啊,聽朱老師講你在那邊有不少朋友。賈仁樂於把話題引到茶葉上去,他告訴刀先生在香港,普洱茶賣的並不如新加坡那麼好,在東南亞一帶,泰國和新加坡,對普洱茶最熱衷。刀先生很敏感地抓了抓頭髮,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賈仁話鋒一轉,對刀先生說,品茶品得最好的人還是在香港,一些專業的人士,對普洱茶的研究比我們雲南人要更加到位。刀先生看著顧老闆,也許顧老闆之前的意見不是這樣的。賈仁心頭有氣,很堅決地說,在品茶這方面,我知道的就是香港有個蔡先生那是真正的行家,尤其是普洱茶,他那才有五十年的陳茶呢。
顧老闆臉色沉了下去,瘦豬已經兩瓶啤酒下肚,去了趟衛生間回來之後,他拉了拉賈仁的胳膊說,你跟一朵的事,你要主動,不然一朵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賈仁反倒被瘦豬的話鬧糊塗了,他說上次我跟他在世博園散了一晚的步,很好啊。瘦豬看了看顧老闆,用腳蹬了他椅子一下說,老顧,你講講,一朵在中甸都說了些什麼。顧老闆的筷子在餌鍋裡劃拉了一下,又把蓋子蓋好,包間裡全是肉香。他說,老賈啊,人家一朵是負責任的女孩,這個,瘦豬和我都很清楚,但你還是要把這事弄踏實了。賈仁說,我怎麼就不踏實了。顧老闆這才告訴賈仁說一朵在中甸哭了一晚上,說起你對她不好。賈仁說,我才買鞋給她寄過去,怎麼不好了。顧老闆說,一朵在中甸訓練很艱苦,她是個有毅力的女孩,她認準的事情是不會調頭的,你要支援她。賈仁被他們一來一回的話給弄得頭大,就猛灌啤酒,曲靖的刀先生在旁邊講起香港的蔡先生,賈仁帶理不理的,刀先生遞名片給他,說要請他幫忙介紹香港的朋友,賈仁答應了。
原來這位刀先生早在賈仁來之前就已經喝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