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站起,在屋中走了幾個來回。他對她說,看來這對浙江人還是喜歡雲南的,他們做好了常住的打算,你看他們買的東西都很精緻。他碰了碰這租房中的花瓶,乾花瓣從瓶上掉下來。張涵過去小心地抹掉花瓣,再丟到垃圾桶中。張涵說,我就是想不通,他們能逃到哪去。賈仁說,經濟案件,我們一般人都不明白,反正有了錢,他們回不了頭的。張涵說,我租了這麼多年的房子,那麼多人,從沒有這種逃跑的案犯。賈仁說,也算你走運,要是更可怕的犯人,也許就危險了。女人張涵說,在雲南少有那種人,再說,我這出租的房子都是上品,很少有壞人為躲案子來租這麼好的房子。賈仁見她在廚房查水錶,看來她是要把房子收回去了。賈仁說,警察沒跟你講怎麼處理?張涵回過頭,她眼神帶著些溫情,但進一步的意思賈仁不明白,她是很雲南化的女人,跟他的腦筋合不上拍,他不明白。她還是極為相信他的,她說,我遲早還要把這房子租出去啊。賈仁問,房主是幹什麼的。張涵說,房主的事說來話長,現在是去國外了。
20打聽那幫男孩打聽出一件兇案(1)
張涵在那對浙江男女所租住的錢局街宿舍的房子裡的表現令賈仁信服,她是在認真地對待並分析這件事情,臨走時她幫那對男女把床上已經整理得相當整齊服貼的被子再次拉平併合上床沿的紋路。這女人在賈仁眼裡,從側面來看,她很像那部著名的美國實驗電影《情迷追輯令》中的女主角,特別是她的眼神和眉頭,那種一絲不苟中所透出的對生活的絕不相讓的態度令賈仁十分感動。但終究兩人在錢局街的房子裡並沒有發現這對浙江男女的任何痕跡,在離開這房之子前,賈仁本想問張涵他對面樓那幾個男孩的事情,但這時的張涵卻忽然向他提起她發現賈仁一定是受了不輕的傷。賈仁很納悶,想自己還沒有提問,也沒有交待自己跟那幫孩子的事,她怎麼就認定是受傷了呢。
張涵索性在客廳坐下,她問賈仁要一支菸,賈仁遞給她,她在點上煙後對他說,這對浙江男女恐怕跟我們不一樣,他們是不吸菸的。賈仁說,雲南人都愛吸菸,尤其是男人,還少有男人不吸菸的。張涵說自己吸菸只是煩時才偶爾吸一下,她並沒有吸菸的習慣。張涵盯著坐在對面沙發的賈仁,她說,你受傷了吧,你剛才和我一起扯被子時,我就料定你受傷了,因為你說你的手不能吃勁。賈仁說,我手不能吃勁,並不能說明我受傷了啊,也許我就是手疼而已。女人張涵並沒有放過賈仁,她說,你這個人,我還是很明白的,你是個可靠的人,對吧。賈仁聽出對方在表揚自己,心裡很高興。張涵又說,先前在廚房,你連一隻水桶都提不起來,男人是不會這樣的,賈仁剛才在廚房確實是不能幫她把那水桶拎到拐角的盥洗槽去,賈仁想這女人心還挺細的,不過他本來也不想瞞她,他對她說,我也不是受什麼大傷,這你看得出來。賈仁往沙發裡縮了縮,把腳也盤了起來,她看看伸著腿、坐相極其可愛的張涵,那張迷人的臉,現在反而分外的不明晰起來。她眯起了眼睛,沒有了精神,像一具完全在傾聽、完全冷靜下來的怪物。
賈仁按了按自己的腰部,很不習慣地說,實話告訴你我被一幫小孩子給打了。張涵沒有什麼反應,顯然她是想叫他把話再講吓去。他又說,真不是什麼大事,他們也許是鬧著玩的。女人輕聲地問,你怎麼知道他們是鬧著玩的,看來你傷的不輕。賈仁說,還真是不輕,不過在外邊看不出來,他們用勁擊打我的腹部和腋下,腰部,裡邊有瘀血,外邊看不出來。張涵的臉收縮得更厲害,沙發是淺色的,屋內沒開燈,窗簾也是拉上的,她的表情,賈仁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張涵說,你傷的輕重,都不是事,他們打人是不對的。賈仁很好奇她為什麼不問是哪些人傷的他。如果她問他,他就會很自然地過渡到向她盤問那幫住他對面樓的男孩女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