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杜則仕驀然簇起眉頭,瞪向陳漢,旋即會意,扭頭看向背後阿杰、拿仔,沉聲喝問道:“阿杰,你中午跟拿仔回過警局,有沒有收到什麼風聲?”
“杜,杜,杜sir……”阿杰表情有點慌亂。
杜則仕深吸口氣:“你直說!”
拿仔側目看了阿杰一眼,阿杰當即鎮定下來,整理好思緒,舒聲說道:“中午我回警局,在餐廳便聽到有同僚講,鬼佬們給兄弟發福利了。”
“每人五千葡幣的紅包,組長、督察各一萬、五萬。”
這個數目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不能讓警員們發財暴富,卻又比司警工資高一線,能夠極大改善司警們的生活水平。
要知道,濠江的消費水平可不低。
而濠江遍地大闊佬,卻沒幾個跟普通市民有關,不是社團大佬,便是商界名流,政府高層,實際上貧富差距非常巨大。
雖然,司警的工作福利不錯,享受公費醫療,伙食。
在濠江社會有一定地位。
但是發到手的工資,實際還沒有葡京賭場的荷官高,未免是一種悲哀。
“繼續講。”杜則仕喝道。
陳漢則將擦手的白巾丟在桌面,拿起牙籤,用手捂住嘴,慢條斯理的剔牙:“還有什麼好講的,既然知道上司有發紅包,當然回衣櫃裡看看有沒有自己那份。”
“阿杰,我手下辦事ok的吧?”陳漢笑道。
司警阿杰面色通紅,帶著羞愧,卻不見負罪感。
杜則仕一看阿杰的表情,便知道阿杰也收了錢。
杜則仕又把目光轉向拿仔,拿仔咬著牙,一聲不吭,事情很明顯了。
濠江警局裡的華人司警,前前後後,一線後勤,加起來大概有三百多人。按照等級,每個人五千、一萬、五萬的份額髮數,加起來最少得四五百萬。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司警局裡幾百號同僚一起收到錢,卻沒有跟他知會一聲,可見葡澳司警的心理防線有多低。
這些司警收到衣櫃裡的黑金竟會以為是上級鬼佬發下來的!
更可見在底層華人司警當中,葡澳司警局的鬼佬,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上行下效。
絕啊!
杜則仕氣的臉頰一顫一顫,眉宇間藏著怒火,抬起手掌,啪啪鼓掌,大聲喊道:“駒哥大手筆!”
“大手筆啊!”
“每個月發的比澳督都多,這樣發下去,不知是警司局裡面的人,到底是幫你做事,還是幫澳督做事。”
“這一手……”
“您是想要做濠江的地下皇帝嗎!”
真別說,濠江各大富商、大佬眼裡都盯著肥肉。
錢都花在刀刃上。
真沒人給濠江司警底層撒過錢,更沒人習慣走基層路線,無形中其實放棄掉一部分影響力。
主要是以濠江的政治狀況而言,基層影響力不值錢,所以沒人會去追求,畢竟一個小小半島的地盤養不出什麼正規產業,更不具備割據、統治的價值。
陳漢卻礙於地下賭檔的特殊性,不得不向基層司警撒錢。
可這錢一撒,並非浪費。
一樣會回饋他影響力,打下“地下皇帝”的根基,某些關鍵時刻定能起到作用。
杜則仕作為華人司警的一份子,立即就察覺到不尋常,點破陳漢的想法。
陳漢卻面色含笑,暫時不做回應,冷靜平淡的抬手招招。
旁邊馬仔早有準備的端上茶盤。
陳漢熟練的泡一套功夫茶,一杯熱茶請到杜sir身前,拾起茶杯,輕笑道:“杜sir不要想太多,時代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