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只要他能完成你交代的事,便放了文英兄和還小漾自由。你讓破浪做的事便是殺死公主。萬一做不到,也要引她來茶林。破浪想救出父母,也想救出小漾,便任憑門主你擺佈。”
紀惻寒說得十分肯定,彷彿一切都親眼目睹一般。鬼臉人發出魑魅一般的笑聲,壓低聲音道:“紀惻寒,果然不愧是紀惻寒,你猜得很對,事情的確是這樣。”
紀惻寒不置可否,繼續說道:“那日我們來到茶林之中,我發現了一件事。茶林中有條溪流,此時是秋季,雖是野火燎原的季節,可是溪流旁不該什麼花木都枯萎的。而距離溪流遠一些,卻有黃色的小花開得正好。破浪帶著我去拜祭他父母,我又發現新墳之上,寸草不生,卻惟有一些小黃花勝放。我便什麼都明白了。溪流中,定然是曾經被人下過毒,小黃花怕那種毒藥,因此才不在溪流旁生長。按理說,文英兄夫婦也中了這種毒,他們的墳上不應該長小黃花,卻偏偏長了,我便料到墳中沒有埋葬人。便是埋葬了,那也不是文英兄夫婦。”
簡破浪的頭,垂得更低更低,幾乎要低到胸前。
紀惻寒看著他,頗有感觸地說道:“一切都只是我的推斷而已,我也懷疑過,我是不是推斷錯了。因為當破浪來到墳前時,曾經真情流露,淚如泉湧。可是,就在這時候,我發現茶林之中居然躲藏有人!那人弄掉了樹上的落葉,被我聽到了。我正要去追的時候,破浪卻大叫一聲,說有人想用飛鏢射他,幾乎射入他的眼睛。我紀惻寒自信,沒有人能在我面前發暗器不被我發現,於是,我立刻就想到,這飛鏢是破浪自己取出來的,用意無非是想阻攔我追趕躲在茶林中的人罷了。我又記起破浪拜祭墳墓時,曾經說‘爹爹媽媽,你們放心吧。我已經找到了姑姑,姑姑待孩兒也好,又信任孩兒。你們放心吧。’他一連說了兩個放心,並不是當真要告知文英兄夫婦放心,其實是說給躲在一旁的人說的。我想那個人就是小漾。”
“不錯,你說得很精彩,彷彿當真發生過一樣。可是又能怎麼樣,一切都只不過是你的猜測而已。再說,便是事實,你又能怎麼樣呢?”小漾忽然說道。她的聲音很是好聽,如黃鶯出谷,乳燕投林。
“我不能怎麼樣,小漾姑娘,我只是想讓破浪認清楚一個人的真面目而已。”紀惻寒別有深意地說道。
“我弄清楚文英兄夫婦尚在人世,破浪你又與背後的人有聯絡後,便不再同你追查。我每日都去找鄉民們打聽訊息,問他們武夷山上的事情。果然得到一個訊息,便是夜半三更時,他們有時候會聽到山上有女子在唱山歌。這邊的山勢十分陡峭,路途很是難走,白日裡上山尚且困難,夜間一個女子獨自在山上更加不可思議。鄉民們都當這女子是妖怪或神仙。”
紀惻寒邊說這些話的時候,邊盯著小漾,小漾卻把臉別到別處去了。
紀惻寒冷笑一聲,繼續道:”我卻知道這女子,既不是什麼妖怪,更不是什麼神仙,而是會武功的人。我聯想到破浪當日在尚書府的話,於是便想,這女子是不是就是那日破浪救過的人?懷著這樣的心思,我知道我當時要做的事情就是要等。所以,當破浪催我的時候,我裝出一副完全不上心的樣子。果然,破浪沉不住氣了,山上的人也沉不住氣了。有一次,在我假裝喝醉後,我聽到山上唱起了山歌。過了沒有多久,我就看到破浪從閣樓裡走出來,往山上走去。我便在後面,悄悄地跟著他到山上。於是,幾位的談話很不幸被我聽到了。”
簡破浪大驚失色,忍不住相詢:“紀叔叔,原來那晚上你沒有醉倒,一切你都知道了?”
“嗯。”紀惻寒點頭,“我什麼都知道,只是你們都不知道,我已經知道而已。”
“那麼,被破浪毒倒帶上山來,也是你的計策之一?”小漾的聲音忽然變得有些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