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記得對上一次,我與你姨母見面,還是你外婆生的那場大病,恰逢那時冬季,你身子也弱得很,怕你又折騰出病來,沒敢帶你一同去探望。&rdo;
柳芽耐心地聽柳母嘮嘮叨叨講起一些原主或聽過或不曾聽過的往事,直到傍晚時,丫鬟恭敬地敲開門道,&ldo;夫人,二小姐,姚將軍和葉公子的洗塵宴準備好了,老爺請你們到偏廳。&rdo;
此刻色香味俱全的偏廳。
幾人談笑間,柳父忽然話音一窒,他們便隨著他的視線抬眸。
只見一穿著金絲銀線繡小紅梅白色羅裙的女子,與一打扮清雅雍容的婦人款款而來。
女子眸若秋水,膚若凝脂,抹著山茶色的唇揚起笑時,映襯著養出來的嬰兒肥,恰到好處地好看,縱然眉目之間夾雜著一抹不情願,但得體的舉止盡顯名門素養。
若非柳母強勢逼迫,柳芽絕不會盛裝打扮,不偏不倚地坐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的宇文秋頁旁邊時,不爽瞬間蹭蹭蹭地爆了表,她在桌下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斜斜地瞪著他,在柳父爽朗招呼的聲音下,磨牙低聲道,&ldo;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呀!&rdo;
怎想宇文秋頁唇邊的笑意加深,壓了聲音鄭重道,&ldo;確實才知道,美女是這般模樣的。&rdo;初見時,她模樣實在糟糕,面黃肌瘦得可怕,後來氣色雖好了,但仍瘦得淒涼,橫看豎看都離好看二字相距千萬裡,若非五官精緻,定然要被釘上醜女的印記了。
若他輕佻地講,柳芽定然以為是諷刺,偏偏他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她就覺一巴掌拍在了棉花上,再也沒法言語,適逢要舉杯,只好當作聽不見,在柳父黃婆賣瓜式的稱讚中,不住地謙虛起來,奈何柳父拉扯她和姚平世的意圖十分明顯,只得一直保持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最叫她臉都快僵硬而裂開的是,宇文秋頁竟在這樣的氣氛裡,給她夾了一筷子在他自己碗裡剔了骨的魚肉,&ldo;……&rdo;
正在叫姚平世放心住下來的柳父話語一窒。
見他話語一窒,不禁看過去的姚平世,表情倒沒有異樣,只聽柳桂咳嗽兩聲拉回眾人的注意力道,&ldo;要不是知府衙門突發事件,我本可以好好招待你們遊遍揚州的,可惜商號因而忙起來,便是想,也抽不開身了,若你們有什麼地方想去,可以喚郭知府之子南宏作陪。&rdo;
這南宏,就是那吃包子吐出人腳趾的倒黴催,如今迫切需要散心。
姚平世再次請他們莫客氣,又歉疚道,&ldo;這事說起來也怪我,若非我覺許久不見,空手而來不好意思,又想嘗嘗鮮,也不會去那樓蘭閣買包子,倒叫大夥兒都敗了興。&rdo;
&ldo;我倒覺得,幸好姚將軍買了,郭公子嘴刁,才把冤吃了出來。&rdo;柳芽無視碗中的魚肉,擱下筷子道,&ldo;否則,換成尋常人家或許一口便吞到肚子裡,叫死者永遠無法昭雪,又令兇手繼續殘害無辜百姓,豈不是更加可怕?&rdo;
柳父柳母雖已接受自家閨女隱藏的屬性,與尋常女兒家不太一樣,但見她絲毫不絕害怕,檢驗後還能淡然地參與討論,始終覺得有些不真實,又聽宇文秋頁附和地頜首道,&ldo;確實,像這等惡劣事件,暴露比掩藏更好。&rdo;
閒談間,家丁匆忙而來稟報導,&ldo;老爺,知府衙門來了人,有急事要請二小姐去一趟。&rdo;
知府衙門的停屍房。
柳芽細細地檢查桌案上沾了泥土,還有些動物扯咬痕跡的黑色布包,裡頭是一截被砍成幾段,遠看與豬骨沒什麼區別的人手,對已經吐完回來,臉色慘白的衙門書吏道,&ldo;死者女,根據骨頭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