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是非常嚴峻的。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你寫這些才不至於對她是不誠實的(因為寫出來的詞語總是冰冷的),而你應該知道這事具有怎樣的意義。以後我將詳盡地對你談到它。”
一個月後,薩特在給波伏瓦的另一封信中進一步談到多洛麗絲:“我也給你談談多洛麗絲,她是一個楚楚可人的尤物,真正是在你之後我所知道的最好的一個。現在我們被捲入離別的痛苦之中,而我每天都不快活。由於擔心門衛,我們移居到德•;海爾的工作室,在商業區。她對於鄰居有一種神經質的恐懼。你簡直無法想象她那種特殊的氣質:恐懼和堅定、深刻的悲觀主義和表面的樂觀態度、激|情和謹慎、羞怯和毅力的奇妙結合。她的激|情實在是驚嚇了我,特別是因為那不是我的強烈要求,而她獨自承擔了它並使自己處於不利地位,這表明她的誠意以及象一個快樂小孩般的天真無邪。” 聯絡薩特在美國的表現再看他的信,我們大致可以琢磨出這樣幾層意思來。首先,他完全被多洛麗絲迷住了,在紐約儘管經濟方面相當拮据,他的精神狀態仍然是“樂不思蜀”。薩特對多洛麗絲的評價高到不可能再高的程度:“絕對迷人”、“尤物”、“波伏瓦之後最好的”,萬達顯然被排到多洛麗絲的後面。
實際上相當長一個時期,薩特都將自己與異性的生活界定為:與波伏瓦,是首位,這是“永恆的愛情”;與萬達,是第二位,這是“偶然愛情”的極品。與其他女性的關係凡是有礙於這兩位的,均將遭排除。而現在多洛麗絲被排在萬達之前,那麼薩特與她的關係到底是“永恆愛情”還是“偶然愛情”,這就是一個問題。
其次,薩特在入迷、興奮、幸福之餘又感到多洛麗絲的愛、她的激|情讓他受到“驚嚇”,對於他倆關係的前景感到“非常嚴峻”,這看起來殊不可解。對方愛得越深,他應該坦然享受,越發感到幸福才對。這種驚嚇和對未來的恐懼恐怕不是針對他倆關係本身,而是針對不在場的另一個人,就是波伏瓦。對方愛得越深,奉獻越大,越是“讓自己處於不利地位”(我的理解是,可能這時多洛麗絲已經提出,為了他倆的愛,她可以放棄在美國的一切,隨他回巴黎),那麼她對薩特在情感方面的要求就會越高。如果這種要求涉及到他同波伏瓦的關係,那就是給他出了一道無法解決的難題。因此他對她激烈的感情有所疑懼:害怕導致不希望的後果。這表明薩特同多洛麗絲的關係一開始就有矛盾和微妙的地方。
也許薩特當時的感受還不是這樣明晰,也許已經有了明晰的意識但不好怎樣對波伏瓦說,總之,薩特在給波伏瓦的信中是欲言又止;說“不知道該怎麼說”;表示以後再詳細談。這在以前是少有的。對波伏瓦,薩特應該是沒有什麼不好說的,但在談多洛麗絲時卻開始有了保留。
回到巴黎後,薩特向波伏瓦詳細談到他和多洛麗絲的關係。薩特最後說,他倆有著心靈的完全溝通。他們一同出門,他想停下時,她也正想停下來;他想再走時,她也正打算動身。他們有一種甚至包括生命節律的深層次的和諧。
薩特的敘述使波伏瓦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震撼甚至恐慌。儘管薩特在一年多時間裡去了美國兩次,上次回來和這次在信中也說了他和多洛麗絲的種種情況,波伏瓦並沒有怎麼在意這種關係,她想那不過是薩特的又一次冒險和浪漫,就像以前的那些追求一樣。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