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離宮返宮途中,經地安街中段遇刺客伏擊,有金吾衛杜將軍率百騎拼死護駕,後巡防營、府衙官差一刻鐘內相繼趕到增援。
共殺刺客七十三人,活捉後服毒自盡十三人,活兩人,送刑部關押。
另有三人逃匿,全城追捕。
所幸皇后性命無虞,僅傷右臂,皇上直詔太醫,在北玄宮為其治傷,一干重臣在議政殿等候議事。
因此事幹系重大,禁私傳,違者斬立決,故而除相關人等,都城百姓所知不詳,僅知有大案發生,並不知乃皇后遇刺。
北玄宮後殿東次間。
太醫細心替顧露晚包紮好手臂傷口後,跪向坐在旁邊的蕭風奕,回稟道。
“回皇上,皇后娘娘受的只是皮外傷,只要按時敷藥,傷口不日便會癒合。”
蕭風奕言語關切,向太醫詢問著是否會留疤等情況,但仔細看,能察覺他此時的眼底,帶著一抹揮之不去的寒意。
而旁邊的顧露晚眼神無焦,心思早已不在此處,壓根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她耳邊一直迴響著一句話,“路遇不平事,有我雁無痕。”
適才地安街遇刺,她出手為救一名女童,讓刺客找到了金吾衛的破綻,情況危急時,是一帶著大雁半臉面具,身著玄衣的男子,從天而降。
不等顧露晚回憶完完整的情形,蕭風奕柔聲喚著“皇后”,將她叫回神來。
周齊海引太醫出去,此刻屋內只餘她二人。
遮擋的面容看不真切,眼前的這雙杏眼卻再熟悉不過,蕭風奕下意識朝著顧露晚的方向調整了下坐姿,握住她放在炕幾的手捏了捏。
“皇后嚇壞了吧!你放心,朕定叫人揪出幕後主使,嚴懲不貸。”
“是沈氏。”顧露晚回神後,目夾猶疑、驚恐,抓住蕭風奕握住她的手,掐著他的手背,篤定道,“一定是她。”
還真掐成習慣了?
蕭風奕吃痛皺眉,另一手覆上來輕拍著顧露晚抓著他的手,忍痛問道,“皇后為何說是華寧夫人?”
顧露晚張了張嘴,頓了一下,才道,“臣妾就是知道,一定是她。”
之前顧露晚構陷華寧夫人沈氏指使碧珠推她落水,她沒明確指認過,卻答應過靖寧侯顧延揭過此事,不向任何人提起。
所以顧露晚現在,只要胡攪蠻纏就夠了,反口或說得頭頭是道,都會與過往顧露景的形象不符。
知曉真相的蕭風奕不得不說,蒙得還挺準,但事還未經查證,他面上自然不能流露出來。
“華寧夫人雖只是皇后的繼母,但到底是你父親靖寧侯的夫人,未有實證前,皇后應當慎言。”
顧露晚手再度用力,“陛下不信我。”
蕭風奕痛得倒吸一口涼氣,總算忍不住了,不著痕跡笑著將手抽了出來,理了下常服下襬。
“皇后之前說要治理住後宮,可是戲言?”
總要有一個能制住她的人。
之前的顧露景是被碧珠給哄住了,現在的顧露晚就把這個面子給了蕭風奕,他的話她自然是“要聽的”。
顧露晚默了默,心氣洩了一半,略微不甘的搖頭道,“自然不是。”
一個自小腦子沒經過事的人,能有多難駕馭。
顧露晚的反應,讓蕭風奕覺得周齊海在挑她近前宮女時,並未用心。
再對比朝堂上那班冥頑不靈的老頑固,顧露晚在蕭風奕眼中順眼了些。
蕭風奕笑笑,“治理講究寬嚴相濟、賞罰分明,但最離不開的其實是有理有據。”
話到一半,蕭風奕止住了習慣性去拉顧露晚手的動作,再次理了下常服下襬。
蕭風奕語重心長道,“唯有如此,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