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露晚瞧了一眼,然後將目光移向了車窗。
正好馬車裡的蕭風淺手拿金摺扇,挑起了簾子,顧露晚又是隻看了一眼,當然如果不算愣住時間的話。
透過車窗,只可見蕭風淺換下了平日那些雀金繡、盤金繡,刺眼的華麗服飾,上身著的是交領白襦,外罩緋色大氅,領襟和袖口勾著相對顏色繡線的祥雲紋。
今日他也沒用平時那些鑲玉金冠,只簡單用了條同祥雲紋緋色髮帶,將左右耳上的頭髮攏到頭頂靠後處,簡單綰束起來,其餘青絲則任它如瀑垂下。
可少了那些金光刺眼的俗物後,讓他看著比平時,更為慵懶嬌媚。
尤其他右鬢處還簪了朵豔紅海棠,越發顯得他人比花嬌,面如傅粉,唇若塗朱。
更別提他那含光流轉的瑞鳳眼,笑而多情,俊逸淺藏,不知叫他美過世間萬千粉黛千萬倍。
此刻的顧露晚覺得,珠光寶氣也沒那麼不好。
繞是知道不可能,顧露晚還是低聲問了杜武一遍,“沒跟齊王說,今日我們要去哪嗎?”
他這是要去哪比美吧!
杜武是除了顧露晚,第二個回神的人,他知道讓這皇后安分扮演一個侍衛不太可能,平淡應道,“這也不打緊。”
是不打緊,無非也就是看得人痴痴傻傻,撞了也能含笑而過的程度。
顧露晚轉頭看向侯在門口的侍衛一眼,“勻一個帷帽給齊王。”
蕭風淺唇角漾出個比春日旭陽,還明媚的笑容,接過替上前的帷帽道,“路上遇到個熟人閒聊了幾句,讓杜侍衛久等了。”
顧露晚想,此刻除了保留理智的她和杜武,像斐然是察覺不到這人不是晚了一炷香、半盞茶,而是足足晚了半個時辰。
也不是寒暄的關係,各自騎馬、坐馬車,前後腳到了玉康坊,牽涉魯天賜之死,那剛病死的壯漢家中。
他們到時家裡無人,院門卻是大開的。
顧露晚看向杜武,杜武只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表示他一早跟她稟明的情況,並無變化。
昨日顧露星見了華寧夫人,除了變賣過首飾,沒有其他舉動。
顧露晚迴轉身,看著手握金摺扇,在院中晃著的蕭風淺,才算完整看清他今日穿的衣裳。
白襦齊腰墨裙,外罩緋色大氅,並非只有袖口、領襟繡了簡單的祥雲紋,裙前和大氅後皆是栩栩如生的仙鶴祥雲繡。
配和他清瘦頎長的身材,越發襯得他高貴淡雅,看不看臉,都甚是脫俗。
所以像這種矮土圍的院子,壓根擋不住路人看過來的目光。
顧露晚就當沒看見,輕“咳”了一聲。
一早接了她命令的杜武,冷硬的問道,“不知齊王昨日看了那麼多卷宗,可知我們今日為何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