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位看著至高無上,但當皇上並不代表能隨心所欲,行事也要講究師出有名。
蕭風奕心下震撼,“皇后做這些都是為朕?”
顧露晚又掐了下魚際,她做這些,自然是為自己,包括現在說的這些話。
奈何她如今只有一腔孤勇,想要鬥倒蕭風奕,就要儘可能麻痺他,這樣既能控制朝堂,又能順勢奪走他的一切。
於天下,這是傷害最小的方式。
顧露晚笑了起來,“那魯國公差點害了妾臣,臣妾不為陛下,難道為了自己和兄長。”
是啊!顧露晚方在廣場上,懇請魯國公去北境戴罪立功時,何止那些大臣,就是蕭風奕也嚇了一跳。
要知讓如此驍勇善戰的人去北境,長遠下去,必會弱化靖安侯顧露晨對北境軍的掌控。
哪怕去時,只是充任一個小小的糧草押運官。
話到煽情處,顧露晚忙眯眼打了個哈欠,“許是剛累到了,臣妾有點犯困。”
顧露晚憑一通哭鬧,就掃平了組建諦聽衛的阻礙,北境派將爭議也得到緩解,在此時的蕭風奕心裡,她就是最稀世的璞玉,自是怎麼寵都不為過的。
“左右皇后是暈倒昏迷了,那便好好休息。”
先前留在廣場的勳貴大臣,除了魯國公領罪謝恩先行,其餘人都還在原地好生跪著。
周齊海在前苦口婆心的勸著,“娘娘近來身體不佳,加上憂思太過才暈倒的,與各位大人無尤,大人們不用跪著,早些散了吧!”
周齊海看了一圈,走到蕭風淺旁邊,哈腰扶他道,“齊王爺,您怎麼也跪著,要不您給帶個頭。”
這不是大家都跪了麼。
蕭風奕也不多客氣,跟著就站了起來,“本王剛也就看了看熱鬧,周公公既然開口,那本王就回府聽小曲去了。”
說罷,他理了理衣袍,大搖大擺的走了。
還跪著的眾人面面相覷,周齊海也是一時未反應過來。
真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不過換個思路,送走一個是一個,周齊海又轉去扶其他人。
但葛中書他們可不敢起,皇后哭鬧的意思,話裡話外都是他們無能,才導致了她日夜擔驚受怕。
他們據理力爭,皇后卻身體扛不住暈倒了,可不就是他們做臣子的過錯。
為人臣子,就算手中權柄再大,他們也不能像齊王那般不懂反思,沒有責任擔當。
如此,周齊海往返勸了三趟,直到一個時辰後,說皇后醒來無礙,才將廣場一眾送走。
葛中書年紀大了,跪一個時辰腿腳都不利索。
沒比他好多少的郭侍中,伸手想攙他一起走,被他抬手拍落,“哼”一聲扶著旁邊的曹大夫走了。
二人往前一走,一隻手伸到了郭侍中身前。
郭侍中轉頭看是韋大夫,一手抓住他的手,苦笑著慢慢往前走。
“陛下這步棋,走得委實高啊!”
深宮皇后都憂慮上了自身安穩,的確是他們做臣子的無能。
不過這皇后,是真擰不清,還是對皇上真就這般死心塌地,連家族的利益都可以不顧。
無情最是帝王家,他已開始同情皇后以後的遭遇了。
翌日早朝,蕭風奕再提組建諦聽衛的事,各方緘默,滿朝已無反對之聲。
一些訊息閉塞的,還不知風向怎得悄無聲息都變了,顧自納悶。
便是連關於北境派將的爭議,都因准許魯國公……
如今已經不是魯國公了。
都因準魯大戴罪去北境立功,爭議聲小了不少。
對顧露晚所為,所有人都覺得無非是皇上背後唆使,或皇后為情所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