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你多心了。”
左玉怡擦去淚水道:“玉怡自知是罪臣之女,配不上太子的身份,玉怡也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太子殿下更無需在我的兄長面前提起此事。日後,你若是能夠……想起我,便來到回龍院坐坐。若是想不起我,乾脆就忘了今晚的事情,只當是我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我心中一陣歉然,左玉怡也是一個好強的女子,我剛才的那番話顯然傷到了她的自尊。
我吻了吻她的櫻唇,拿起那方染上她落紅的絲帕,微笑道:“我時刻珍藏著她,日後一看到它的時候便會想起你。”
左玉怡破涕為笑,卻羞得脖頸都紅了,搶過那方絲帕道:“你豈可帶著它在身邊,不吉利的。”
我看到她心情已經平復,這才起身道:“玉怡,我明日再來看你。”
左玉怡溫順的點了點頭,輕聲囑託道:“朝政雖然要料理。可是你的身體也要注意,千萬不要過渡操勞了。”
我笑道:“剛才你已經嘗過我的厲害,我有沒有過度操勞的跡象?”
左玉怡羞得埋下螓首:“你好討厭,盡會說些輕薄話兒。”
我哈哈大笑。心中清楚。女人面對自己心愛的男子,對方越是說著輕薄的話兒,她心中越是高興。
走出回龍院的時候,已經是二更時分。
車昊慌忙迎了上來,低聲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
我皺了皺眉頭,最近很少聽到讓我開心的訊息,不幸的訊息接踵而至,我實在是有些身心俱疲。
車昊想要告訴我什麼,我用力揮了揮手道:“先回宮再說!”
來到馬車之中,我疲憊的閉上雙目,我之所以阻止車昊將話說完,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害怕他告訴我不幸的訊息,更害怕這訊息和晶後有關,我在竭力逃避著現實。
人在生命中的多數時候註定無處可逃,我也明白這個道理,當我看到許武臣、陳子蘇、黃端埅這些朝中眾臣全都在勤政殿等待我的時候,馬上知道一定發生了極為重大的事情。
我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心跳,一個巨大的陰影將我逐漸的吞噬,我艱難的走到書案前坐下,低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子蘇悲切道:“公子,焦將軍他……”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怎麼了?”
陳子蘇很少會表現出這樣的悲傷,他幾經努力仍然無法說出話來。
許武臣低聲補充道:“焦將軍在燕韓邊境巡視的時候,突然遇襲,被人暗箭所傷!”
“什麼?”我霍然站起身來,大聲吼叫道:“他怎麼樣了?”
陳子蘇發出一聲悲呼:“那箭矢上餵了毒藥,焦將軍傷重不治,已經為國捐軀了!”
熱淚湧出了我的眼眶,我沒想到傳來的竟然是這樣的訊息,一向被我視為左膀右臂的焦鎮期竟然會被一個韓軍的屑小之輩暗算,眼前的世界頓時黑暗了起來,我搖搖晃晃的向前走了兩步,艱難道:“訊息可曾確實?”
陳子蘇含淚點了點頭。
“焦信知不知道?”
陳子蘇道:“我已經讓唐昧連夜趕往南疆,讓焦信即刻返回康都。”他之所以這樣做,定然是為了防止焦信悲憤之下,做出任何的不理智的舉動。
我最關心的還是這次焦鎮期的死究竟是偶然事件還是韓國蓄謀已久的報復?
許武臣道:“太子殿下,根據燕國邊境傳來的訊息。焦將軍這次只是例行檢查。被對方的流矢所傷,應該不是韓國精心謀劃的報復行動。”
我強忍心中悲憤道:“無論是不是韓國刻意所為,這筆血債我一定要向他們討還!”
許武臣和黃端埅對望了一眼,兩人臉上都流露出深深的憂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