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臉色快速變了幾變,瞪大了眼睛問道:“此話何時所說?”
“三日前,怎麼,都元帥認為有何不妥麼?”達春楞了楞,狐疑地問。呂師夔和張弘範的弟弟張弘正此刻並在一路,帶著十幾萬人馬。雖然其中有一大半是跟著混吃喝的新附軍,但隊伍中能戰的探馬赤軍和漢軍精兵,也不下五萬。以兩員名將帶著如此多士兵攔截一個山賊出身的陳吊眼,在達春眼裡已經是小題大做行為。在他眼裡,張弘範聽到黎貴達的建議表現得如此慌張,顯然是由於過於擔心自己弟弟的安危而影響了對戰局的判斷。
“唉!”張弘範用手掌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想表達幾句不滿的話,又無法對達春發作。滿腹怒火正無法發洩的時候,只聽遠處馬蹄聲大作,幾個斥候,簌擁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信使跑了過來。
遙遙地看到張弘範,馬背上的信使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報,報都元帥,呂將軍與張將軍前日被陳賊擊敗,退向龍巖!”
“什麼?”達春雙眼瞪得如牛鈴當一般,縱馬衝了過去,一把將信使從馬鞍上提了起來,“你再說,再說一遍!”
“呂將軍與張將軍前日被陳賊擊敗,不得已退向龍巖!”信使有氣無力地重複道,頭一歪,昏了過去。
“取馬奶來,給他喂下。讓醫官無論如何,救得此人醒轉。醒來後,抱著他到帥帳等我!”張弘範縱使涵養再好,此刻也按耐不住心頭火氣,狠狠瞪了達春一眼後,對著斥候們吩咐道。
“是!”斥候們答應一聲,趕緊抱起信使去找醫官。
愧疚、懊悔、憤懣,各種滋味同時湧上達春心頭。看看渾身是血,顯然路上幾度遭人截殺的信使,再看看張弘範遠去的背影,扯開嗓子大喊道:“來人,傳本帥將令,我部所有將領去張大帥帳中待命,隨時準備出擊!”
聽到達春的喊聲,張弘範迴轉身,對著達春滿臉歉意地抱了抱拳。剛欲出言解釋,達春搶先說道:“軍情緊急,細節莫論,都元帥,末將今晚聽你調遣!”
“好!”張弘範答應一聲,與達春並絡向中軍走去。
待醫官將信使弄醒來,扶到中軍坐好,天色已經全黑。不待兩位大帥發問,疲憊的信使看了看達春,心有餘悸地彙報:“張將軍前後共派出三撥信使,俱無迴音。是以昨夜又命小的帶了二十幾個弟兄,連夜趕了過來。結果路上被破虜軍流寇截殺,弟兄們都死在了流寇手裡!若不是遇到了咱們的斥候…”
張弘範擺了擺手,示意信使不要再羅嗦路上的事。他已經詢問過斥候們遇到信使的經過,並且命軍中醫官暗中驗了傷。軍中醫官認為,信使身上的傷有幾處幾乎致命,不會是人為造假。他現在急欲知道的是,張弘正和呂師夔到底遇上的什麼強敵,陳吊眼目前在什麼位置。
“破虜軍戰鬥力強悍,並且有大批騎兵。騎的是清一色高頭大馬,比咱軍中的三河馬還高大。”信使盡量簡短地轉達了張宏正和呂師夔總結的敗因。喘息了一陣,繼續說道:“陳吊眼兩日前帶兵東進,繞過鼓鳴山後不知去向…”
聽到此,達春再也坐不住,一個箭步衝到掛在中軍帳側的地圖前。這幅黎貴達進獻來的地圖非常詳細地畫出了鼓鳴山下所有道路的走向。在山的南麓,有一條廢棄的官道,隱隱地指向了安溪。
張弘範又問了幾句,命人帶信使退下,繼續找醫官治療。緩步走到達春面前,跟他並肩看向了地圖。此刻已經不是再彼此埋怨,推卸責任的時候,陳吊眼如果殺向安溪,有可能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阿里海牙和阿剌罕所部。很難預料以二人手中的兵力,能否阻擋住陳吊眼的咄咄逼人的進攻。
“謹防萬一”達春側過頭,看著張弘範的眼睛說道。關於阿里海牙和阿剌罕所部人馬的戰鬥力,他自認比較瞭解。按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