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一聽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江謹看了心頭一跳,有些後悔自己方才的話,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只能硬著頭皮挺著。
“江兄若是這般說話,那我倒要問問你,那白容的生父白棟卻並不是什麼會得罪人的司理參軍,為何也被萬茂槐所害?我任司理參軍以來,經手過的兇案,那些被殘忍殺害的人,又有哪個是因為做了司理參軍才被奸人所害的麼?”慕流雲板著臉,開口問江謹,“為何江兄認為遇到險情,錯的不是那為非作歹之徒,而是被害的無辜之人?這是什麼道理?”
江謹被她問得答不上來,也更顯侷促,忙不迭改口解釋:“你明知道我並不是覺得你有錯,只是覺得你的情況,你家裡的情況,由不得你任性妄為!
你保住自己平安無事,不止是為了你自己,也是要為旁人著想的!慕夫人現在年紀也不輕了,你是她晚年唯一的依仗,難道你就不替你娘打算打算麼?”
慕流雲嘆了一口氣:“江兄此言差矣!我正是因為需要替我娘打算,才更要做好自己分內的差事!你我相識多年,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清楚。
身子骨雖然不差,但是練不了拳腳功夫,除了嘴皮子利索,若是遇到用拳頭解決問題的主兒,那我是一點轍也沒有。這幾年來,若不是我任著官府的差事,你當我那二叔三叔是怕打不過我,才不敢到我們家裡來找茬兒搗亂的麼?
既然我需要在衙門裡有個差事,能讓我娘有個依仗,那挑一個我自己喜歡,也擅長的事情來做,這又有什麼問題?”
江謹還想要再說什麼,袁乙正好回來,慕流雲靠在那裡閉上了眼睛,一副不大想說話的樣子,江謹識趣,輕輕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好好休息,然後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袁乙看了看袁牧,也退出了房間,把門關了起來。
慕流雲知道袁牧沒走,反正他不走,自己也沒那個膽子趕人,只是她現在心情著實是不太好,儘管知道江謹並非存心那樣,本意是好的,但還是感到一種莫名的委屈。
若是可以選,有哪個姑娘會放著正大光明的身份不要,非要男扮女裝在外行走?
不能塗脂抹粉,不穿那些花色漂亮的裙衫繡鞋,不能梳漂亮的髮髻,戴些首飾環佩,這些慕流雲起身也都並不在意。
可是束胸呢?誰試過那種一整天胸口發悶的痛苦?
還有小日子到了的時候,尋常姑娘家可以舒舒服服的窩在房裡,抱著一個小暖爐,而她呢?需要應卯的時候就得蹲在州府衙門裡寸步不離,遇到有命案發生,甭管是冰天雪地,還是酷暑炎炎,就算是快要封凍的冰冷湖水,該往跟前湊合也得湊過去!
這些都是旁人所無法體會的辛苦,慕流雲也都覺得雖然難捱,倒也沒什麼可抱怨的,畢竟這一切都是為了母親,為了慕家,算是她這個“遺腹子”的責任。bipai
可是高低也是要承受這麼多了,在這種情況下,選擇做一點自己感興趣的事,這怎麼了?
自己任司理參軍之後,為江州各縣的百姓做了多少好事,怎麼到頭來,這些卻又成了自己的罪過了呢?
慕流雲越想越委屈,心裡窩著一股火,想發又發不出來。
憋了一會兒,她忽然睜開眼睛,看向坐在桌旁,彷彿剛才她與江謹的爭執一句都沒傳入耳朵的袁牧:“袁大人,有個問題,可能有些逾舉,但卑職還是想與你探討一二。”
“私下裡,你我不需要以官職相稱,也無須這般拘禮,想問什麼問便是了。”袁牧把茶杯放下,抬眼看了看慕流雲,見她的姿勢似乎有些不大舒適,又起身過去,拿了一個軟墊幫她墊在身後,這才重新坐回到圓桌旁。
“作為郡王世子,您想要做什麼八成都是可以的,為何偏偏要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