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沒有一直拉著那個小夥計攀談個不停,免得惹對方起了疑心,隨後三個人跟著歡騰的人群在街上轉了一會兒,從其他人口中倒是也零零碎碎聽到了一些事情,拼湊在一起就把吳榮志這幾年在玉邕縣裡的所作所為都給概括得七七八八。
原本袁牧所掌握到的資訊來看,這個吳榮志到了玉邕縣認縣令之後,似乎就只是表現得過於平庸了一些,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大問題,可是現在聽起來,這位吳大人可是一丁點兒都不平庸,能耐大得很,多少有那麼一點土皇帝的架勢。
聽外面的那些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慕流雲大概梳理了一下他們口中吳榮志的罪狀,首先就是昏庸無能,不管是什麼樣的糾紛,到了他那裡就沒有能夠斷出個公道的,不是誰有錢有勢就誰有理,要麼就是聽了半天,也分不清楚到底兩邊誰對誰錯,於是一股火上來,乾脆把告狀的和被告的都按在地上打一頓板子趕出去了事。
還有這縣城裡面凡是體面一些的店鋪,幕後老闆都是吳榮志,他那些店鋪裡的東西尋常百姓是根本買不起的,要麼是想要巴結他的富戶寧願花高價買便宜貨,要麼就是他拿店裡面的好東西去孝敬上官,溜鬚拍馬。
這些都還不算,吳榮志在玉邕縣裡最大的惡行便是四處蒐羅貌美的女子,養在自家的後院裡面,不管是良籍的還是賤籍的,只要被他看上了,就沒有能從他的手底下逃脫的姑娘。
那些這個樓那個院裡面的姑娘、琴師也就罷了,畢竟是賤籍在身,人若浮萍,也沒有什麼幸與不幸的,被吳榮志弄回家裡,日子說不定還比在樓裡面關著要更好一些,所以到時也沒有人鬧騰什麼,給不給名分也無所謂,不過就是混口飯吃而已。
那些良家的女子就不同了,但凡家裡面日子還能過得下去的,誰會願意讓自家好好的閨女去給富人家做妾呢?那些人又有幾個是因為真心喜愛才想要抬進門去,不過就是當做玩物。
尤其是被吳榮志這種人看上,那就更加可怕了,玉邕縣的百姓口口相傳,說吳榮志院子裡面女子之多,有很多連個名分都沒有,被他弄到後院裡去,很快就又拋在腦後,無人問津,在家中的地位連下人或許都還不如,可是卻又名節盡毀沒有了任何退路可言。
之前曾經有一家的姑娘被吳榮志強行抬進府裡,姑娘的爹爹百般阻攔,被惱羞成怒的吳榮志差人打了一頓,這家人咽不下這口氣,乾脆跑去州縣裡面告狀,希望能夠讓州府衙門替自己做主,討回公道,救回女兒。
然而到了州府那邊,他們求來的就只有一頓板子,然後就被趕了出去。
那姑娘的爹爹在回家的路上,一身傷上加傷,心裡面還憋著一股火,還沒等回到玉邕縣就一口氣沒有提上來,一命嗚呼了。
從此之後,不管吳榮志做什麼,再無人敢到越過吳榮志到州府裡面去告他的狀,畢竟告了也沒有任何用處,輕則傷筋動骨,重則一命歸西,實在是划不來,為由忍氣吞聲。
慕流雲聽到這些的時候,不禁有些唏噓。
谷/span在太平縣有一些人的胡亂猜測當中,自家後院裡的那些姑娘或許也是這般的慘狀吧?只不過實際上那些姑娘無不是遭遇到困境甚至絕境,無依無靠的可憐女子,而自己這個女扮男裝的少爺,自然也不會對她們有任何的冒犯之舉,甚至還絞盡腦汁去替她們謀劃未來。
相比之下,吳榮志這邊院子裡面的那些女子可就著實如同生活在人間煉獄之中。
也正因為這些方方面面的荒唐,現在吳榮志忽然傳來了暴斃的訊息,玉邕縣裡面的百姓才會如此興高采烈,剋制不住內心的喜悅,統統跑到街頭來慶祝。
與街上那些熱熱鬧鬧一片歡騰的情景比起來,前一日還點著碩大燈籠,燈火通明的那些規模龐大,門檻也奇高的各色店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