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和慕流雲一聽這話,立刻起身上樓。
這個撿回一條命的和尚,是他們能夠了解那個廟裡面到底怎麼一種情況的關鍵。
方才沈傜說醒了,結果回到客棧卻聽說又昏了過去,這讓他們心裡多少有點沒底。
慕流雲跟在袁牧身後跑上樓,氣喘吁吁進了那和尚的房間,房間裡還留著一個武師守在那裡,和尚因為後背上面有傷,所以不能躺著,只能趴在床上,這會兒剛剛轉醒,看起來似乎還有點神智不太清楚,因為後背的傷有些痛,嘴裡溢位一些清淺的哼哼。
袁甲拉了兩把椅子在床邊,好讓袁牧和慕流雲可以坐下來,畢竟那和尚趴著,抬頭也抬不了多高,連個人站在床邊的話,說起話來彼此都會覺得特別費勁。
和尚起初還不是特別清醒,偶爾眼皮顫動著努力睜開一條縫,之後就又疲憊地重新合上,反反覆覆幾次之後,似乎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面前多了幾個人,正盯著自己瞧呢。
和尚吃力地抬起頭,為了能看清楚面前的人,他不得不用胳膊努力把身體撐起來一點,這一動就扯到了後背上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一口氣。
“你慢點,後背那麼大的傷口,可別再給崩開了!”慕流雲趕忙開口提醒他。
那和尚本來疼得直冒汗,可是一聽到慕流雲的聲音,忍不住又抬起頭來,朝她努力看了一眼,看清了她的模樣之後,頓時臉色大變:“是你?!”
嗯?怎麼個意思?難不成還是個熟人?慕流雲聽對方這話也是一愣,心裡迅速盤算了一下,似乎並沒有什麼熟人看破紅塵,出家修行的,更別說大老遠跑到晏州這邊來。
再仔細盯著那和尚的臉看一看,那和尚被打得臉上青的青,腫的腫,實在是不太好辨認,慕流雲也覺得隱約有點眼熟,可是又怎麼都想不出來。
“小師父,咱們兩個之前有在哪裡見過麼?”慕流雲想不起來,只能問問。
“你……你不就是那日在山門那邊……”和尚哆哆嗦嗦地說,不知道是嚇得還是氣得,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一邊說一邊掙扎著想要爬起身來。
他這麼一說,慕流雲倒是想起來了,怪不得方才就看這和尚覺得眼熟,這要不是那一臉的傷,她也不至於沒認出來,這不就是那天在山門外沒給自己好臉色的小師父麼!
小和尚這麼一說,袁牧也將他認了出來,現在看他奮力想要掙扎起身,站起身來,兩手扶在那和尚的肩膀處,微微那麼一動,就聽見一個細微的聲響,和尚頓時無力地趴了回去。
慕流雲作為一個對人身上的每一處骨頭和關節都十分熟悉的人,此時一眼就看明白了,方才袁牧那是把這小和尚兩條手臂給“摘”了下來——脫臼了!
“大人……這……”她有些吃驚,連忙看向袁牧。
“我若不這樣做,怕是他後背上的傷口又要被崩裂開,你前一天夜裡可就白忙活了。”袁牧示意慕流雲去看那和尚後背的傷處。
慕流雲趕忙伸頭一看,原本已經止住血的縫合處,因為那小和尚方才的那一番動作,現在又滲出了一些血跡。
谷/span桑皮線縫合面板雖然好用,但是畢竟沒有棉線那麼結實,若是一直做比較大的動作,保不齊會不會讓傷口再次崩開,若是再崩開,想要縫回去可就費事了,一方面是重新豁開會讓傷口又變得更寬,不容易重新閉合得那麼好,縫起來自然比較麻煩。
另一方面也是對慕流雲來說難度最大的,上一次縫的時候,小和尚是昏死過去的,也感覺不到疼,這麼縫便也縫了,為了救人一命,顧不了那麼多。
可是這回不一樣了,小和尚醒了過來,慕流雲手頭又沒有麻沸散之類的東西,要是這樣硬生生地重新縫一遍,且不說小和尚能不能扛得住,慕流雲自己都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