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被他這鬼話氣得火冒三丈,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能恨恨地又踢了那小鬍子幾腳,踢完之後惱火自己力氣太小,踹那幾腳人家不疼不癢的,連忙伸手朝那邊幾個武師一指:“你們誰去給我找一根棍子來!給我拿棍子狠狠打這人渣板子!”
旁邊的那幾個年輕武師聽著小鬍子那一番話,也覺得十分不爽,正如慕流雲所說,誰家裡即便尚沒有妻子女兒,也是有孃親姐妹的,但凡良知未泯的人,誰能說出這麼混賬的話來!
於是立刻就有兩個武師站出來,準備依言去找棍子來打這小鬍子。
袁牧卻抬手示意了一下,讓那幾個武師不要去找棍子,兩個武師愣了一下,看了看袁牧,又看了看慕流雲,雖然說之前師妹沈傜說要他們什麼都聽她新認的這個師父的安排,但是另外一個可是他們大師兄的救命恩人,兩個人意見相左的時候,他們還是決定聽袁牧的。
“大人……”慕流雲皺眉扭頭看向袁牧,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攔著自己打那小鬍子。
“慕推官,我看這板子就沒有必要打了吧。”袁牧語氣格外平靜,如果不是眼底浮動著一抹冷戾,看起來就好像是完全不在意似的那般風輕雲淡,“我們是提刑司的人,什麼時候該用什麼刑,是要講道理,就事論事的,不可亂用杖刑。”
“對對對!大人說的對!大人英明!”小鬍子原本一聽慕流雲要打自己板子,也頗有些慌張,結果沒想到馬上就被袁牧給攔了下來,讓他大大鬆一口氣之餘忙不迭想要口頭上先討好袁牧幾句。
慕流雲聽著他那拍馬屁的話,翻了個白眼兒,冷哼了一聲。
如果這是自己頭一回跟袁牧打交道,說不定會覺得這是個昏官,居然在這種時候還想要包庇這樣的人渣,肯定是一丘之貉,沒有一個好東西,然後在心裡狠狠啐袁牧一番。
可是結合這段時間以來,自己透過點點滴滴的接觸,對袁牧的種種瞭解,她反而不覺得那麼氣了,深吸兩口氣,平靜下來,衝袁牧點點頭,等著看他接下來的處置。
袁牧看了一眼地上的小鬍子說:“對於屢教不改的惡行,最重要的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正所謂冤有頭,債有主,若是惡犬屢屢傷人,管束無果,可將惡犬杖斃。若有終日嗜賭成性,甚至為賭資發賣妻子兒女者,可將其手剁掉。
這潑皮所犯惡行,又不是腿腳的過錯,慕推官叫人找棍子來杖責他,實在是於理不合。”
慕流雲聽得明白,依著袁牧之前的行為習慣,她已經大概能猜到這傢伙的打算了。bipai
一旁的幾個武師,有的年輕一些,還一臉茫然,年紀大一定的也聽得明白,不過這小鬍子從前做過些什麼,方才又說了什麼,他們可都是聽到了的,因而也沒有人有什麼反應。
小鬍子自己反而還沒有聽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努力想要抬起頭,看看袁牧說這話的時候是個什麼表情,好判斷對方是個什麼樣的態度,但是看不到,正在著急呢,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他就被袁甲給從地上拎起來了,反剪了雙手押在那。
雖說兩手被別在身後,胳膊有些痠痛,不過好歹視野好了,他趕忙朝袁牧和慕流雲那邊看過去,只見慕流雲看著他,眼神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的興奮。
而袁牧看著他的表情,就好像是看到了一堆攤在地上的便溺一樣,滿眼都是厭惡。
厭惡就厭惡了吧,反正他這些年做的事情也沒有什麼討人喜歡的,小鬍子倒是沒有覺得多麼在意,可是旁邊那小白臉的幸災樂禍可就讓他心裡面別提多不踏實了。
“爺,你說怎麼辦,我去辦就是了!”袁甲腦子直,只能感覺到自家主子並沒有輕易放過這潑皮頭頭的打算,至於具體怎麼做,他倒是還沒有太明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