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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九章 算盤

孔縣令別看膽子不大,嗓門兒可是一點也不小,這一番話說出去,別說是堂上的人了,就連公堂之外伸長了脖子看熱鬧的人也聽了個一清二楚。

太平縣距離邊陲路途遙遠,對於什麼神威軍倒是並不熟悉,但是再怎麼不熟悉神威軍,孔大人說什麼能夠藏在靴子裡面的靴刀,別說人了,連馬蹄都能砍掉,這話誰要是還聽不明白,那誰可就真的成了傻子了。

別說是外人,就連一旁的盧氏都傻眼了,難以置信地看向呂巍似乎有些疑惑,這個平日裡在黃陸升他們面前表現得唯唯諾諾的人,竟然是做過陪戎校尉的!

呂巍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起來了,但是他很顯然並不甘心就這樣認罪,嘴上仍然極力狡辯著:“大人您這樣說就有些偏頗了!難不成我在軍中呆過,就一定會殺人?”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孔縣令冷哼一聲,一擺手,“來人吶,給我去那呂巍家中,把他那柄靴刀給我搜出來!帶回堂前,我叫人親自驗看!”

話音未落,便已經有幾名衙差領命而去,孔縣令又從案上扯過來一張紙,睨一眼跪在堂前的呂巍:“前些日子,你令家中下人分頭出去採買了一些藥物,我看看這上頭林林總總倒是有挺多種的,又是水蛭、虻蟲,又是紅花、劉寄奴……

光是買過藥材的中藥鋪子就不止三四家,破血逐瘀的藥材買了那麼老些!你家是有什麼人淤堵到這種份上?那藥量合在一起,怕是要把人吃得七竅流血吧?!

盧氏說你買了藥材給她,讓她替換了郎中給的藥方,叫黃陸升服用,你是否否認,那你買的這些藥物呢?又是作何用途?現在這些藥又在何處?你可說得出?”

呂巍此刻已經不敢再胡亂狡辯,他原本以為今夜在去黃傢俬會的時候被人抓到只不過是運氣不好,現在看孔縣令一個證據接一個證據的甩出來,才意識到並不是那麼回事。

看樣子自己早就已經暴露了,只不過因為之前盛傳慕仲戊要被如何如何發配,自己聽多了之後倒是漸漸也就麻痺大意起來,這才沒有絲毫的察覺。

這案子一審就審了半宿,等到衙差們從呂家找到了那柄靴刀,拿回衙門來,無論是刀刃刀尖的形狀,還是呂巍左撇子的這個事實,都讓他無言以對,無以反駁。

而後孔縣令又對照著來自於周圍各縣衙仵作的驗屍格目,將自己太平縣衙的那個仵作拉到堂前來一同審了,那仵作見紙包不住火,這才不得不從實招來,承認他是收了呂巍的好處,故意將驗屍格目寫得含含糊糊,好能讓這罪名落到慕仲戊的頭上。

甚至那日本來在衙門裡當值的仵作都不該是他,他為了好處硬是何人換了值。

孔縣令一怒之下將這仵作也處理了。

呂巍和盧氏二人自然更加無以反駁,最後老老實實把事情的真實情況都招認了。

原來呂巍當年在軍中立過軍功,後來因為受過傷,得了一些金銀可以回鄉安養,雖然這些錢可以讓他回到太平縣買一個宅子,再在外頭置辦一些田地,靠著吃租子也能夠衣食無憂,但是跟黃陸升他們那種家裡有祖產的比起來,畢竟底子還是薄了一些。

黃陸升等人原本就不是什麼厚道的人,呂巍是後加入他們那一群裡頭的,自然就抱著團兒的擠兌他,呂巍心中有氣,但是想到自己是後落腳在此地的,也不想得罪這幾個做糖不甜做醋酸的主兒。bipai

後來他去黃家的次數多了,便與盧氏逐漸勾搭到了一起。

起初他只是單純想要以此來報復黃陸升,不過和盧氏有了往來之後,他逐漸得知黃陸升之前家中的紅杏就不止出牆了一兩支,因此終日喝酒買醉,結果搞得後來乾脆別說是生兒育女、開枝散葉了,他自己直接就不行了。

至於不行了為什麼還要花大價錢贖買盧氏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