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慕流雲默默地嘆了一口氣,甩甩頭,不讓自己再多想,翻了個身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聽見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袁牧終於處理完公事回來了,袁乙正在低聲問他肚子餓不餓,用不用去廚房弄點簡單的東西吃,袁牧謝絕了他的提議,叫他不要守著,過幾天還要趕路,抓緊時間休息。
慕流雲又翻了一個身,在黑暗中睜開眼。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一個有大智的人,只想要偏安一隅,做自己感興趣的事,而恰好她自己感興趣的事情又能幫到一些人,那簡直就是錦上添花,滿足到不能更滿足了。
雖然說在老孃看來,自己的這種安於現狀是因為女兒身的限制,所以才縮手縮腳施展不開,實際上慕流雲心裡很清楚,即便自己拋開女兒身這個秘密的束縛,同樣也沒有多大的野心,根本沒有想過能夠升官發財、平步青雲之類的。
升官發財就一定過得舒服麼?
看看她,一個從六品推官,做完了自己分內的事,就可以舒舒服服吃飽了飯,洗個熱水澡,躺在床上摟著棉被睡大覺,而袁牧作為提刑司的掌印人,堂堂四品大員,卻要勞心費神忙到這麼一個五更半夜的時候才能餓著肚子休息……
官位越高,擔子越重,反倒不如自己這樣的一個從六品芝麻官來得舒坦,累人的活計可以差使下面的衙差小吏去辦,天塌下來有比自己官級更高的上官來扛……
不過再轉念一想,袁牧其實也不算是一個多麼有野心的人,否則作為一個郡王世子,又在北境軍中歷練過,憑藉著忠勇郡王的面子,完全可以給自己謀到一個更位高權重的官職,沒有必要跑來做個什麼提點刑獄公事,四品是四品,卻要管一堆雞鳴狗盜的瑣碎事情。
可他偏偏就這麼選了,而且還一副甘之如飴的模樣。
在這件事情上來說,他們兩個人還真的算得上是臭味相投了……難怪得……
咳咳……慕流雲猛然打住了自己心裡的念頭,把發紅的臉頰埋進棉被裡。
第二天一早,慕流雲照例早早起來,她腰上的傷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沒有偷懶的藉口,照例起來繼續練功。
最近一段時間,她的力氣已經比原本足了很多,所以袁牧已經開始教她如何利用巧勁兒迅速擊打敵人的學位和關節,以達到花最少的力氣將對方制服的目的。
這樣一來,搬磚自然就不需要了,袁牧叫人紮了一個草人,外面用粗麻布包裹住,立在院子裡頭讓慕流雲聯絡戳學位和關節。
這東西說著簡單,做起來卻還挺累人的,需要用到一些手上的力道和巧勁兒,慕流雲一早上爬起來就開始努力練習,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
袁牧聽說一大早就出門了,連早飯都沒吃,趕著處理之前積壓下來的公事,慕流雲一個人練功更覺得無聊,好像辛苦也加倍了似的。
練得差不多了,慕流雲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在一旁的臺階上休息,沒一會兒的功夫,她氣還沒喘勻呢,紅果和草果就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少爺!少爺!”兩個人看起來一臉急切,腳步匆匆。
慕流雲嚇了一跳,連忙跳了起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
“少爺,我們方才在後廚幫忙弄早飯,聽那幾個廚子說,說袁大人讓他們幾個多焙一些肉脯之類的東西,過幾日啟程起京城的時候要帶著的!”草果急吼吼地開口道,“少爺上一次說出門就幾日的功夫,很快就回來,所以沒有帶著我和紅果姐姐,哪曾想這一走居然走了那麼多天!
這一次又是要去京城,幾日肯定是不夠的,您可不能不帶著我們了吧?”
慕流雲一聽這話,一屁股又坐回臺階上去了。
開什麼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