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爺飽讀詩書,可清楚世人皆有趨利避害的心思?”慕流雲開口反問。bipai
廖老爺沒有接茬兒,這個道理他自然是懂的,但是不知道慕流雲想要說什麼。
慕流雲也沒指望他作答:“若是我告訴他們,說出來了什麼便有獎賞,說不上來也沒關係,這無異於在慫恿他們編瞎話來騙賞錢,不是麼?”
“可是你方才說了,若是扯謊,杖二十。”廖老爺覺得慕流雲說得不在理。
“依著廖老爺的觀點,那他們這些人裡,真記得什麼的自然會說,什麼也不記得的人裡面,膽子小的可能一言不發,膽子大的直接扯謊來騙我們,誰知道這些人裡,有多少人真的記得,有多少人膽子大,有多少人膽子小?
這樣一來,要麼是好多人七嘴八舌說出了許多東西,我們要浪費很多時間去逐一分辨哪個是真話,可以賞,哪個是假話要杖刑,這無疑是耽誤功夫的做法。
又或者,這裡面膽子小的人居多,寧可不要那賞錢,也不想讓自己牽扯到任何的麻煩當中,你也不說,我也不說,難不成我還要挨個去哄著他們開口麼?
令郎出事到現在,這些僕從可曾有一人主動向王縣令或者廖老爺告發過任何事麼?若是他們真的忠心護主,而不是事不關己,恐怕我和袁大人此刻都不會在這裡出現了。
拒不開口的,打五個板子,開口但是扯謊的,杖二十,那麼他們自然就都得絞盡腦汁去回憶當天晚上的事,也因為懼怕杖刑,不敢隨便編造什麼出來糊弄了事,省時省力。”
慕流雲說完,看了看廖老爺:“自家大少爺娶親的大喜之日,新娘子能夠無緣無故從府上消失的無影無蹤,光從這一點來說,恐怕廖老爺仁心仁德善待出來的這些個下人,也未必都對廖家那麼忠心耿耿。
一群連本分都沒有做好的刁奴,廖老爺還覺得給甜頭這一招行得通?”
她這麼一說,廖老爺也啞口無言,雖然他依舊不認同威脅別人要用刑的做法,但是仔細想一想又覺得慕流雲說得也很有道理。
尤其是一想到唐婉心在成親當晚,能夠從自己家中消失,作為一個剛剛進門,就只帶了一個陪嫁丫鬟的外人,若是沒有人從中內應,鬼才相信能夠做得到這一切。
思及此,廖老爺再看向院裡那些家僕的時候,眼中也有了幾分慍怒,連再幫那些人講講情的心思都沒有了,嘆一口氣:“那邊依推官的意思辦吧,我只求一個真相,不讓我兒枉死!”
“此事廖老爺儘管放心,打人從來都不是我的目的,我想要的也是真相。”慕流雲點點頭。
見廖老爺也鬆了口,院子裡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下人們也沒了主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慌張,惴惴不安地紛紛低頭努力回憶著。
慕流雲也不急著催他們,不慌不忙喝完了一盞茶,這才站起身來。
一旁的袁牧衝袁甲遞了個眼色,袁甲立刻跟著慕流雲一起站到了門口,伸手把旁邊衙差手裡的水火棍拿了過來,單手叉腰,攥著棍子站在客堂門口、慕流雲的身後。
那些原本偷摸拿眼瞪慕流雲的,這會兒也被煞星一樣的袁甲嚇得連眼皮都不敢抬一下。
“這麼久的功夫,也該想得差不多了吧?”慕流雲目光在人群中掃過,“誰先說說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覷,就在這個時候,旁邊一個小廝先開了口,就是方才幫他們去找廖老爺的那個手腳麻利的。
他一副豁出去的樣子,開口高聲說:“我來!我先說!小人在大少爺成親的那天晚上,天冬和木香兩個人偷偷摸摸在少爺的新房外頭打轉,不知道是幹什麼的!”
他這邊一說完,慕流雲都不需要問誰是天冬,誰是木香,一眼就已經看了出來——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