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他竭力忽視,十七歲時的冷戰與最後沒說清的變故總歷歷在目。
想得再多了,沒人提也挺好。
「溫副總,明天下午例會,花城分公司的執行官會過來,屆時我們希望安排他對這次合同糾紛做一個更詳盡的說明,可能會壓縮你的發言時間。」會議結束,韓墨跟他一起回辦公室,路上順便聽新來的秘書小林補充會議內容。
「應該的。」溫漁按下電梯按鈕,「到時候通知法務那邊參會,做個簡短的分析。不是什麼大事,讓下頭人別慌——跌了幾年剛有起色,遇到這種也很正常。」
「法務部門韓助理之前叮囑過了,通知我一會兒再發一次。」小林說,「肖總這次不來,需要通知他和花城那邊的領導層明天以影片方式參加會議嗎?」
溫漁冷笑了聲:「沒這個必要。」
小林不解地眨了眨眼:「啊?可是他是第一責任人……」
韓墨不疾不徐地擔當翻譯:「溫副總的意思是,肖總該回去準備辭職報告和股權交接了,這種小事不用勞動他老人家,至於其他人,等代理人回去轉達就行,總公司的一些會議細節他們沒必要都知道。」
小林「哦」了聲,低頭在ipad上打了幾行字。
手機突然響起,電梯間裡充滿歡快的鈴聲,韓墨疑惑地摸了下自己的衣兜,沒察覺到振動後轉向小林。女生無辜地說:「我沒帶手機。」
於是兩道目光一起盯住電梯間中僅剩的一人,溫漁不好意思地背過身去,接了電話:「您好?……對,我是。……嗯?確定嗎?……啊好,您放前臺吧,讓值班的保安送到十五樓,他們認識人。謝謝,麻煩您了。」
他掛掉電話,對上韓墨和小林兩雙發亮的眼睛,突然聲調歡快:「宵夜!」
熱騰騰的燒烤,一大包,保安拎上來時整個樓道都瀰漫著誘人的香氣。分量不算太多,但他自己肯定吃不完,不用說都知道是是誰。
溫漁心裡暖,拍了張照,發給時璨。
「是你點的?」他問,那邊韓墨和小林已經沾光開始吃了。
時璨頂著個漆黑的頭像回覆:「不用謝,說好就該我請客的。」
溫漁失笑:「那也不用這麼多。」
時璨:「你不是還有副手嗎[愉悅]」
紅著臉的黃色小表情很快樂,溫漁錯覺時璨現在也是這副表情,夾了塊茄子吃,含糊不清地給他發語音:「可真是雪中送炭,我晚上就沒怎麼吃,餓死了。」
時璨:「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啊。」
後面跟了個被捏住嘴巴的狗頭,文字寫著「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溫漁想自己是餓傻了,居然能從這個狗頭裡看出一點屬於時璨的年輕。
「那回頭說,我得去加班了。」發完最後一條文字資訊,溫漁猶豫了下,加了個同款小黃人愉悅臉,收到時璨回復的「ok」手勢後才放下手機。
一轉頭燒烤只剩下一點,溫漁差點抓狂:「你們倒是給我留點兒啊!」
韓墨:「一直看手機,以為你不吃呢。誰啊,笑這麼開心。」
小林:「老闆娘送溫暖嗎?」
溫漁一人送了句滾蛋,風捲殘雲似的把剩下的燒烤吃了,勉強填個七分飽,重新給自己泡了杯咖啡,這才坐回電腦後。
「你玩一會兒,他們弄好了我喊你。」韓墨說,替他收拾殘渣。
溫漁說好,百無聊賴地開始把手機螢幕劃得上下翻飛,當真就無比愜意地「玩」起來。
他沒想到崔時璨還能給自己點宵夜,其實朋友之間這樣算作情理之中,換作別的人,譬如韓墨,譬如陳千,溫漁想如果他去抱怨了,一定也有差不多的待遇,想吃哪家的燒烤但我在加班,對方說我給你點吧誰讓你是我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