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
從聽到腳步聲時,藍韻眼底不久開始醞釀出無限的風暴,蔚藍色的隱形眼鏡早已隨著淚水掉在不知名的角落裡。她居高臨下,冷冷地盯著樹下的男人。是的,他的領帶早已消失不見,領口的鑽石紐扣也不見了,只留下那零亂的白線……他額前的碎髮,因汗水濡溼,墨藍色的髮絲雜亂無章……他的眼神,看不清,可是,她能聽出他聲音中的焦急和憂慮……
這樣陌生的審視,讓他心慌,她一直是戲謔,驚喜,滿含笑意,狡黠,調皮,溫柔……地看著他的啊,而不是現在這樣地深沉,凜然,審視,……和雲清風淡……彷彿他們兩個人從未相識過……
“藍!——”忍足慌亂地看了看那脆弱地彷彿隨時會斷的樹枝,喊道,“你先下來!樹上很危險!”
藍韻還是冷冷地看著他。白皙的臉上一片冷漠。
“藍!你先下來!”
不遠處地跡部暗暗搖了搖頭,那樣慌亂的忍足,是他從未見到過的,記憶裡,忍足一直是冷靜的,冷靜地解決學生會的繁雜事務,冷靜地拿著手術刀,冷靜地和學長交涉……偶爾的不冷靜也不會是此時此刻的慌亂,六神無主……
“好吧……你就坐在那。聽我說,我……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爺爺的安排,我完全被矇在鼓裡!我也是最後才知道的啊!藍!相信我,我從沒想過要和月子訂婚!我和她只是高中……不是,你聽我說,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真的!至始至終,我在意的就只有你一個人!藍!求你先下來,好不好……”忍足煩躁地扒了扒頭髮,眉頭緊緊皺起,眼中的焦慮一覽無餘。他的手一直在顫抖,藍韻冷漠的眼神閃過一絲波瀾……可是當聽到“月子”時,她感覺自己的神經緊緊地繃斷了!
忍足甩開外套,迅速捲起衣袖,在跡部瞠目結舌下,就這麼開始爬樹!看著忍足再一次滑落下去,破碎的衣袖,沾滿手上泥土,都讓他顯得特別狼狽。
望著忍足狼狽的模樣,藍韻覺得自己的神經又一次緊繃。隨著時間的推移,藍韻眼底的怒火越來越盛,直到又一次滑落的撕拉聲,一直掐著手心的她,終於鬆開了手。
遠處的跡部看著藍韻單手撐著樹幹倒空翻,心底突然閃過一絲不好。果然,在忍足的怒吼下,藍韻優雅的凌空翻轉著身體,修長的身影在夜空下更加輕靈,翡翠色的長髮滑過一道弧度,藍韻穩穩落地。
那一瞬間,饒是膽大如跡部,也不得不緊張得滿頭大汗。而忍足,更是直接衝到藍韻落地的附近,直接趴下,準備以身為墊,接住她。
等了很久,也沒被砸到,忍足忍不住睜開眼睛。
尖銳的高跟鞋才在地磚上咯咯作響,清脆的聲音沒一下都落在忍足的心上。隱隱地,忍足彷彿能感受到那凜冽的氣勢,心底漸漸變得忐忑。
看著躺在地上裝可憐的忍足,藍韻眼底閃過一絲火氣,,她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上的披肩。好心的忍足,此時落在藍韻眼裡又變成了要裝可憐的狡猾狼了……冷笑了一聲,藍韻不屑地轉身,打算離去。
忍足突然抓住了藍韻的手臂,眼含著一絲乞求,看著藍韻,說道,低沉地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藍……對不起……”
那聲對不起,更是直接火上澆油,“對不起?!忍足侑士,你覺得,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僅一句對不起,就能解釋得通!?”
“不是!——藍,你冷靜下來!聽我說!——”忍足緊緊抓住藍韻想要掙脫的手腕,低吼道。
“冷靜!”藍韻尖銳的聲音狠狠地刺激著忍足的心,“去你的冷靜!忍足侑士!你給我鬆手——我再也不要聽你說了!”
“不,不,我……我……”看著藍韻隱隱喊著的淚水,忍足頓時慌了神,“我真的不想的啊!是爺爺!都是爺爺!你知道的?!